可笑的昌隆。世家传承千年,走到这地步,还不够吗?”
再往上会触犯上位者的底线。
世家强盛,然兵权仍旧掌握在李氏手中。
为一个能一眼看到命运的家族舍身,意义何在?
生在这,就要心死在这吗?
她收敛笑意。
眼底漾着一眼望不见头的寒芒。
她不屈服。
死都不会屈服。
若有脊杖临身,那就崩碎那杖。
有山拦路,她就越过那山。
大不了一死。
这世上,难有各自的难,最简单的就是死了。
桃鸢垂眸看着平坦的腹部,眉梢浮起一丝温暖的情态:“别担心。”
前方但凡有一线生机,她就会紧紧抓住。
为了自己。
为了没出生的孩儿。
前路充满荆棘,她偏要去闯一闯,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桃鸢站起身,眉目凛冽地迈出祠堂。
不跪了。
还跪什么跪?
走出祠堂,途径此地的下人下意识看向日头,心头起了疑惑:家主规定的时辰还没到呢,大小姐怎么出来了?
“妹妹?”
桃毓提着竹篮快步赶过去,见着全须全尾平静走出来的桃鸢,他人一愣:“这就罚完了?”
“没有。”
见到他,桃鸢心情很好:“左右我做什么阿爹都不会开怀,何必再捧着他?我累了,想回去歇息。”
“累了?”桃毓顺手将竹篮塞给下人:“那就去休息。阿爹那里我去帮你说。怎样,膝盖疼不疼?饿不饿?”
他还和儿时一般是体贴幼妹的兄长,桃鸢感怀地笑笑。
世家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是外人无法理解的陈旧严苛,门外的天地越开放,门内的教条越森严。
即便两人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妹都不能多亲近半分。
随着慢慢长大,再不是桃鸢累了,能肆无忌惮爬到兄长背上的幼稚年岁。
桃毓边走边陪妹妹说话。
在他看来妹妹是女子,比身为男儿的他更为艰辛。
许是知道这点,他对桃鸢很久便存有说不出的怜惜,尤其想到嫡妹二十六未婚,前头有“克夫”污名,后面又顶着失.身一说。
人言可畏,稍微脆弱些早就投河了。
他对妹妹怜惜里不乏钦佩。
“我就送到这了。”
“阿兄不进去喝杯茶吗?”
桃毓摇摇头。
事实上自从十五岁后,依着家规他就不能再进妹妹院子了。有话说,也只能在院门外。
他面带犹豫:“桃郑两家私下定好婚约,得寻个机会教外人晓得,所以阿爹为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宴,所谓的相亲宴,只是走走流程,做做样子。”
“嗯。”桃鸢神情淡淡。
担心她抵触这门婚事,桃毓急忙道:“郑家嫡次子我见过,不良于行,脸却是好看的!十三岁那年你说你喜欢好看的,我还记着呢!”
说到好看,桃鸢眼前闪过少年人白里透红、嫩如新剥荔枝的脸。
“我知道你喜欢长得好,品性庄重的,未来……未来妹夫性子柔和,好拿捏,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我事先打探过,他屋里没通房,思慕你多年。”
桃鸢失笑:“倘我嫁过去,关起门来过日子,受不受委屈阿兄当真知道吗?
“一个男人,婚前没有通房不该是对发妻最基本的尊重?他没通房,只能说还算检点,怎么就成阿兄嘴里的好男人?”
“是,是这样没错……”
桃毓自知理亏,点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