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抿紧了唇,声色有些不耐,却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周怡音忐忑不安地按下了电话按键,她死死盯着黑色的座机,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忙音一经切断,信号瞬间连通,周怡音如获重生:“鹤医生,我是周怡音,我、我被张启年……我现在在警察局,需要一个人帮忙办理保释。我不想麻烦你,但我真的找不到人求助了,求求你。”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许久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周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周怡音愣在了当场,她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许宛央。
不,其实她该想到的,许宛央是鹤别的女朋友,他们在一起,鹤别的手机在许宛央手里一点都不奇怪。
周怡音的心情很微妙,像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死了,喉咙艰涩地厉害:“许……”
“出了事你不给你爸妈打电话,倒是先惦记别人的未婚夫。周小姐,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别再用这些拙劣的借口,用你楚楚可怜的嘴脸来博同情、装可怜,满脸无辜地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周怡音听着许宛央尖刻的言辞,宛如被寒冬腊月里被人浇了凉水,冰冷刺骨。
可更多的,是难堪。
起初,她不得已与鹤别交易,来换取父亲的手术治疗。
如今手术已经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已经结束。她确实不应该再去打扰鹤别,可是……
周怡音轻轻咬住下唇,恳求道:“许小姐,最后一次,我求求你。只要鹤医生愿意帮我这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
“上一次是爸爸的手术,这一次是被警察带走,周小姐下一次又有什么新花样?”许宛央语气讽刺。
“我……”周怡音难堪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许宛央挂断了电话,转过头,看向旁边坐在笔记本前处理实验数据的鹤别,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露出光洁的额头,微敞开的领口看起来冷漠又风流。宛如一个沉默的看客,从头至尾听完了这一场好戏,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周怡音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鹤别不会来救她。
他属于许宛央。
消沉片刻,电话再度响起,周怡音像是过敏的患者需要适应脱敏治疗一般,缓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张扬的声音通过电子设备进了她耳朵里:“音音,怎么了?我刚才在山里看拍摄场地,山里信号不好。”
周怡音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张扬表示马上就会赶到。
周怡音安心等在审讯室内。
二十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站在光影里的警官喊道:“周怡音,有人来保释。”
周怡音抬起头,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她站起身,跟着面前的警官出了审讯的门,拐过大厅后玻璃门缓缓打开,她远远看见来保释她的人,却怔在原地。
是鹤别与许宛央。
周怡音无措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为什么……会……
许宛央看着面前身形狼狈的周怡音,她不安地垂着头,身上的衣服还沾着干涸暗沉的血迹,宛如美人战损,不伤其貌,心里便越加嫉妒不甘。
当时一通电话,鹤别什么反应都没有,可过了一会儿她体贴地端了水果过去,却见鹤别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字都没敲下去,说是“走神”。
“周小姐有本事惹麻烦,能不能自己解决?”许宛央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怡音奚落道。
周怡音不占理,便只能任由许宛央挖苦。
“走吧。”鹤别签完了字,扫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周怡音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