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怡音惊叫一声蹲了下去,神情十分不对劲。
鹤别入行好几年,已经见惯了医患之间微妙的关系,倒是被周怡音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连忙蹲下身去道:“怎么了?”
“不要,不要……”周怡音宛如隔绝在自己的世界,瑟缩着身躯呆呆地重复。
鹤别抓住周怡音挥舞的手,安抚道:“深呼吸。”
周怡音的耳畔充斥着各种模糊的声音,她不是完全听不见,只是难以从恐惧中走出来。鹤别观察这她的状态,耐心诱导,周怡音渐渐呼吸平稳了下来,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鹤别心内有异,联想起周怡音之前的状态,猜想刺激她的原因很可能与暴力有关,于是开口问道:“你发生过什么吗?”
周怡音抬起头,大脑宕机般无法思考,只是直愣愣地冲鹤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怡音?”
周怡音缩了缩脖子,她感觉自己在被拉扯。
长久以来,她一直都被一段可怕的记忆纠缠,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去回想,不要去回想……
这段记忆经过天长日久变得模糊又遥远,遥远到周怡音一度也以为自己从梦魇中彻底恢复了过来。
这么多年她都平安无事的度过,直到她最近频繁接触到一些特定的场景,那种熟悉的恐惧重新席卷而来,她才终于明白,她始终都没有从恐惧中痊愈,她只是假装遗忘,假装已经自己已经好了。
大厅另一边,闹剧还在继续,僵持不下。
医院内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是有没吓傻的,看这阵仗立刻报了警。
警笛呜鸣,现场更加混乱,哭闹斥责声交替,宛如一场暴风雨急吼吼砸在地上,最后来得快去得快,倏然归于了平静。
大厅的人群渐渐散开,恢复了一贯的秩序。
脱离了环境的刺激,周怡音虽还沉浸在恐惧中,但迟缓的大脑还是渐渐反应了过来。她从纷乱的环境中分辨出了鹤别的声音。
“周怡音?”
周怡音茫然地看了眼面前的鹤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就是……很害怕。”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鹤医生。”周怡音想装作无事发生地挤出一个微笑来,可她无法做到。
鹤别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不想笑就别笑了,丑。”
周怡音的脸颊触感很柔软,鹤别又摸了两下。
周怡音从鹤别爪子底下救下了自己的脸,揉了揉,尴尬地笑了笑:“我这样很没有用吧?”
鹤别垂了眼皮,不知在想什么,他难得语气温柔了许多,他道:“如果我说,我和你有相似的毛病,你会觉得我很没有用吗?”
周怡音愣了愣,她震惊于鹤别的安慰,也难以想象鹤别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跟她有相似的毛病呢?他看起来一副天塌了都能撑得下去的样子。
“不会。很多医生都说,我爸爸不会醒过来了,但你救了他,鹤医生,你是个有用的、技术精湛的医生。”周怡音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不管鹤别私底下个性如何,至少在工作方面无可挑剔,谁都无法否认他在医学上的天赋与勤恳。
“那不就得了。”
鹤别将周怡音送回了家,经过这些事,周怡音感受到了她与鹤别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细微,但足够让她受到不小的鼓舞。
具体来说,周怡音给鹤别发消息,十句九句的废话里,鹤别都会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个冷淡至极的“。”
偶尔下了班,鹤别会来接她去别墅,二人吃饭聊天滚上床,一晚上非常充裕。
今晚,鸣金收兵。周怡音洗了个澡,擦着头发正在刷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