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闻言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下来。
赵楠却满不在乎地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今天过来替我出气就是为了我好?”
周怡音仍旧没有说话。
其实她能感觉出来,赵楠与白泽安的父女关系并不怎么样。
“但他说到底还是为我们主持了公道。”
“公道?”赵楠意味不清地笑了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但下一秒她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像是随时都能被自己咳嗽得晕过去。
周怡音赶紧上前安抚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
赵楠靠在她怀里,气息有些弱:“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一开始练跆拳道,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但现在……咳咳咳……”
“别说话了。”周怡音紧张不已,低声道:“你先呼气,把气喘匀了。”
“……好。”
等赵楠喘匀了气,周怡音扶着她躺下,她离手术完成的间隔时间还不算太久,药物残留使得她昏昏欲睡。
周怡音帮她掖了掖被角,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处,小声道:“我去打点热水,待会儿帮你擦一擦身体,好不好?”
赵楠皱着眉头,小幅度地转了身。
“看来是睡着了……”得不到回应,周怡音便当做了默认。
她取了床头的热水壶,提着往走廊尽头,准备坐电梯下去打热水。
不料,电梯故障,正在维修。
热水间在三楼,赵楠居住的病房在六楼,因此周怡音决定抄近道走备用楼梯间。
推开黄色的楼梯间大门,应急灯宛如即将油尽灯枯般一闪一闪。
周怡音突然听见白泽安的低沉的嗓音:“是我,白泽安。”
周怡音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能听见白泽安说话。
“我希望你立刻回来饶城。”
“是赵楠出了点意外。”
“你敢不回来?!”
对方似乎没有答应,白泽安语气里带了怒意。
正当周怡音以为只是白泽安在求助一个医生给赵楠看病,却遭到了拒绝时,她决定先一步离开,免得被白泽安发现尴尬,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鹤别!你别忘了!当年的事,没你也办不成!”
周怡音蓦地停下了脚步,心脏在昏暗安静的楼梯间像是放大了无数倍。
她怕再跳大声一点,连白泽安都能听见。
而过于慌乱的下场就是周怡音离开时的热水壶磕到了门边,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谁?”
周怡音连忙捂住嘴,二话不说就开始一路小跑往不远处的人群里冲。
白泽安一把掀开门,看着过道上缠着绷带的病人,一旁陪护的家长以及和护士讨论病情的家属……
场面嘈杂,人群混乱,他在原地站住了脚。
周怡音躲在窄窄的墙面背后,看着白泽安离去,松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赵楠还在熟睡。
周怡音长吁一口气,帮赵楠擦了擦身,自己也洗漱了一下,躺在一旁的折叠床上草草睡下了。
几个小时后,一个人出现在方才周怡音站过的地方,弯腰捡起了地上她遗落的胸针。
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穿透单薄的窗帘直直落在周怡音的脸上,她猛地惊醒了过来,习惯性地先看了眼时间。
十点半!
她睡过了头。
周怡音擦了把脸,连忙打电话给主任解释。
主任听完后笑呵呵地表示,白书记已经先一步到了单位上班,情况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还让周怡音以后出门要多小心,安慰她不要太在意这些小流氓,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