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年挪用公款罪名成立,因为涉及金额数量庞大,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昏暗的拘留室内,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能看到蓝天,据说这是为了不让犯人因为长期的关押而导致心理出问题。
周怡音却只觉得可笑。
回廊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丁零当啷的手铐声,张启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铁栅栏后。
他一连被提审、询问折腾了好几天,神情颓丧,胡子拉碴,完全没了往日花天酒地时的风光。
张启年坐了下来,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的未婚妻,来看望你,不欢迎?”
张启年嗤笑一声:“未婚妻?你这张嘴可真敢说,周怡音。”
“怎么说?”周怡音从容不迫地交叠双腿,手臂环胸,隔着庄严的一层玻璃,神情自如。
这是她认识张启年来最放松的一天。
“那张票根我只交给了你保管,你陪着我去银行取钱,连我自己都忘了它在哪!”张启年抓着手铐,双目赤红,似乎恨得能徒手将它掰断。
周怡音抿唇一笑:“嗯,真是万幸,差点就让你跑了。”
“周怡音!”张启年不由得抓住两边的窗框,像是晃得要把玻璃拆下来,“老子哪里对不起你?老子哄着你,让着你,每天跟孙子似的接你上下班!你他妈的为什么要陷害老子!”
“张启年,别装了。”周怡音凑过去轻声道:“我不给你打电话那几天,你一直都在跟你朋友组酒局,左拥右抱。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陷害……抱歉,我真的听不懂。”
“是你!”张启年神情激动起来,歪着嘴坐在她对面,眼神布满了阴鸷,“那天是你在公司告诉我,悄悄把钱弄出来,等我妈没事了,趁月底之前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谁都不会发现!”
“如果我跟警察说是你教唆我犯罪的,你的罪名比我严重!”
周怡音一早隐隐猜到了,但确实还是被江聿的敏锐折服,他和张启年竟然已经聊到了这个份上。
“你有证据吗?”
张启年更住了。
“没有,对吧?”周怡音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小录音笔,播放了那段对话,清晰地记录了她提出挪用公款的办法。
而张启年则是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接着便是他惶恐不安的声音:“不行,不行,我不敢偷家里钱……”
“你!”
“这才叫证据。”周怡音道:“我确实有想过,但是想想又不犯法,何况你拒绝了我的提议,怎么会是我教唆你犯罪呢?”
“你这个臭婊子!你不得好死!”
“我?”周怡音蹭地站了起来,目光坚毅地与张启年对视,“张启年该死的人是你!你陷害我爸爸!害得我周家破产!你妈害我背负巨额违约金,胁迫我跟你复合。”
“你坏事做绝,竟然觉得我真的会同意嫁给你?”
“张启年,我告诉你,十年太便宜你了!我周怡音希望你牢底坐穿!”
“周怡音!我杀了你!杀了你!”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鹤榕被绑架的事是我告诉了记者。”
“周!怡!音!”
张启年被真相刺激,愤怒不已,失去理智地扑上来,想要掐住周怡音,铁护栏宛如年久失修般一晃一晃。
狱警见状,立马赶过来,一左一右,按着张启年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制服。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周怡音看了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拘留室。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周怡音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