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靠在墙上,偏过头来,眉眼落在阴影里显出几分昳丽颓败:“你说呢?”
周怡音没来由心里一阵愧疚,她拨打了警察及救护车的电话。
随着刺耳的警笛声越靠越近,地上的王医生似乎动了一下,有了清醒的痕迹。
周怡音跟穿制服的警察大致说明了情况,留下联系方式便先一步陪着鹤别回到了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及护士急匆匆地推着担架进了手术室,周怡音被拦在了门外,她看着失去温度渐渐冷却的手,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抖。
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鹤别举起钢棍活生生敲断手骨的那一刻。
周怡音颓丧地等在手术室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鹤医生暂时没什么大碍。”
“那他的手呢?还好吗?”周怡音连忙问道。
年轻的医生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歉意。
周怡音颓然地松开了手。
四个小时后。
鹤别眼皮松动,醒了过来,尝试性地动了动手,突然身旁一个人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先别乱动了,好好养病。”
鹤别有些不适应光线地眯起眼睛,过了许久才看清来人是白蔷。
“鹤夫人?”
“嗯。”白蔷坐在一旁,穿着低调却不失华贵,“你的情况我已经跟主任研究过了,警局那边也给家里打了电话,你爸很生气。”
鹤别冷嘲道:“他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是又怎么样?”白蔷忍不住生气,“你是我鹤家的儿子,他敢对你怎么样就是不给你爸脸,这件事我知道是你姑姑在背后捣鬼,你无辜受累。”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断送了你的前程。”
果然,白蔷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的利益,不忘将脏水使劲往鹤榕身上泼,鹤别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鹤夫人,我想休息。”
白蔷撇撇嘴,不高兴道:“你休息你的,我在这照顾你,除了你那个不成样子的姑姑,这件事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周怡音。”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她招惹害了启年,你姑姑怎么会生气?她自己招蜂引蝶,成天对男人搔首弄姿,还连累你。”白蔷越想越生气,“到头来她什么事都没有,这可能吗?”
“是我自己决定救她的。”
白蔷见鹤别冥顽不灵,铁了心为别的女人说话的样子,不由得心往下沉,道:“你倒是救了她,断了自己一只手。”
“主治大夫说,你的手受伤比较严重,虽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像做手术这样要求很高,一做就是好几个小时的事,可能很比较困难,会对你的手造成极高的负担。”
纵然鹤别不当医生对于白蔷来说,其实是个好消息,可鹤别到底是她亲生的儿子,心里也难免担忧,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观察着鹤别的神色。
“是吗?”鹤别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神色却平静无波,好似白蔷说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痛痒。
“这么说,我不能在当医生了,对吗?”鹤别反问道。
“对。”
母子俩一时无话,气氛跌破冰点。
半晌,鹤别勾唇笑得漫不经心:“这不是正好合了鹤夫人的心意?”
“鹤别,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白蔷警告似的瞪着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些年来不听话,铁了心当医生,我为了你,天天在你爸面前给你说好话。”
“你最好自己收敛一点。”
鹤别沉默稍许,乌黑的瞳孔里不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