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或许从那时候起,我就从你的眼睛里移不开了。”鹤别看她发呆,忍不住戳了下她软软的脸颊。
周怡音抬起眼皮看着她,眼眶像是落泪似的红,却好似只是他的错觉。
鹤别看得心里温热,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让他有些躁动。
“你……”
“鹤别,你的手是救过很多人的手,是医生的手,是用金钱和高等教育悉心培养出来的手,你不要这么想,你这么好,条件这么优秀的单身汉,外面大把的女孩喜欢你。”
周怡音握住他的手腕,语气认真至极。
“是吗?”鹤别眼里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宛如夜色里星光低垂的模样,他原本想问周怡音愿不愿意和他再重新交往试试。
反正他们都不完美。
但一想到周怡音一再拒绝和坚定的态度,鹤别便犹豫了,他很少这样优柔寡断,一个想法在嘴边转了千百回,却还是不敢说出口。
“是。”周怡音慎重地点了点头,重复道,“鹤别,你很好,我相信所有的女孩子都想嫁给你这样好的人。”
鹤别轻轻缩了下手,从周怡音手底下挣脱了出来,轻声看着她道:“可是有一个女孩子,她不想。”
鹤别的眉眼是凌厉的,眉骨是少见的立体,可他低垂眼皮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做错了事的大型犬。
周怡音的心像被微电流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情愫在躁动不安地乱窜。
僵持之际,桌子上鹤别的电话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起身说了句“抱歉”,便按下了接听键,似乎是工作上的事。
鹤别应了两句,便道:“我马上过来。”
周怡音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她意识到这一点后,有些怔忡,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解脱了呢?
难道是因为她心底里也觉得眼前温柔的鹤别比从前耍手段刷人情的鹤别要难缠的多吗?
周怡音的思绪很混乱,理智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但感情却在淹没她的理智。
“我要走了。”鹤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西装,打着领带回过头来看她,“很急。可能没有办法送你了。”
“没事,我坐地铁,很快的。”周怡音勉强打起精神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鹤别扣上了袖口,跳脚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用一双分外漂亮的眼睛注视她道,“周怡音,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可能不太合适……”
“但我可能真的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因为你一直拒绝我。鹤别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后半句话他没说,像一只罚站的小狗观察周怡音的态度。
“什么?”周怡音不知道鹤别这又是哪一出,但看起来又不像作伪的轻浮的样子。
“我能……”鹤别斟酌再三,小声又眼含期待地问她道,“我能抱一下你吗?”
“……”
周怡音沉默了。
一个拥抱而已,她并没有那么吝啬,哪怕普通朋友之间也常用拥抱来表达安慰。
可鹤别转变和珍重的态度,她还没有那么快地适应。
以前的鹤别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甚至能将她从明绥远的手里带回家强行温存,虽然到了最后她已经是半推半就,但无疑鹤别是个非常有主见并且习惯了有些霸道的人。
然而,现在鹤别对她的态度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容易搞砸的古董似的。
周怡音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良久。
“好,我知道了。”鹤别垂下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取了桌上的手机边往外走边道,“回去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