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筠对原材料的种种担忧不同,宋家人很轻易地同意试卖卤味这个想法了,至于怎么不浪费地寻找到大批量的鸡爪鸡翅鸭爪鸭翅,或者怎么买到最实惠的调料,宋念只说了一句话:
“需要多少,让李伯去买就成,至于调味,尽快教给李婆子,再让青麦和白穗给她打下手。你别操心这些,心思还是多放在读书上。”
这大概就是做社畜和做管理者的不同吧,一直到现在,宋筠都习惯性地自己解决所有问题,而不是安排给下人去想办法。看来做为古代半个统治阶级的一员,她的确还有很多要学的知识。
却说宋家这边热火朝天地张罗做生意的事儿,以至于宋筠都快忘了她已经失学近一个月了,赵家那边却陷入僵局。
也不知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真的对宋家有很大的不满,赵老太太病病歪歪地躺了一个月也不见好。
宋茹倒不着急,婆母病了,她就侍疾呗。反正也不用她真的伺候人,不过是每日早中晚一勺又一勺地慢慢喂老太太喝苦药汤子,或者在她想起身下地的时候以为她好的名义拦一拦。
赵雁林却有些坐不住,原本他回县里久住,一是为了清清静静地读几年书,二是想让两个孩子摆脱外家对他们名声的影响,最好是给人一种宋家才是他们正经外家的印象。
如今可倒好,宋家那边心怀芥蒂;自家老娘、妻子、孩子之间的关系乱糟糟,若说真的有矛盾倒也不像,但明显疏离得很;托自家大嫂求来的夫子,又隐晦地提出想要离开,他连着安抚了几次才勉强安抚住。
赵雁林别说清清静静读书了,能让家庭气氛们恢复原本的平静已经是难得了。
等宋念若无其事地拿着自家新做的一食盒卤味找他喝酒,赵雁林就更羞愧了,总觉得宋念是在提醒他尽快解决家里的问题,省得让宋筠刚读了几日的书就断了学业。
其实宋念还真没这个意思,他家和赵家不同,上到老娘下到女儿,都是有心一处使,内宅之事基本不用他操心,他也有空每天管一下几个孩子学业,所以随不随夫子读书的,宋家不是那么急。
宋念主要是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白氏的事,寄给王璞的那封信如石沉大海,好几日了连个回信都没有,宋念心中不安,就决定借着“子女教育”这个议题来了解一下赵雁林对原配的态度。
结果如何暂且不提,第二日,赵雁林揉着额角从书房的小榻醒来,也不好意思找宋茹给他安排醒酒汤,胡乱让小厮倒了盏浓茶,就有些低落地在宅子里四处溜达。
他一边散步一边想,别的还能缓缓,自家女儿的教育不能再拖了。这样别扭的行事风格,都不提日后嫁人如何了,等大一些连个手帕交都没有,日日随在祖母身旁,那就真的把性子惯坏了。
一事不烦二主,都请了夫子了,那学生的性格问题,想必卢夫子也有责任提供意见吧。
卢夫子正边喝茶边和贴身丫鬟下棋,端得是闲适自在,半点没有为前段日子的事儿而烦心,大不了就换一户人家去教学生呗,她想得很开。
因此,卢夫子也没给赵雁林面子,连包装都没有,就对赵家的教育方式提出了意见:
“养女孩子不是养鸟儿,不是喂养得饱饱的、再打个金尊玉贵的笼子,就觉得足够了。你就是给她造了再金贵的笼子,一旦你托不起这个笼子,把她摔了出去,那都是在逼她死呢。我说这些,倒不是不信你们做爹娘的,也不是咒谁,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卢夫子说着,就露出了一丝怅然:
“我那些姐姐妹妹,哪个不是在家娇宠着养大,从来不必争取什么。做不好针线,不做了,多陪嫁个针线丫头就是。学不来算盘,不学了,家里总会给安排忠心的管事。只有我,幼时被我娘逼着学,我何尝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