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搬家去府城居住,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但宋筠高涨的情绪,只维持了半个时辰。
兴奋劲儿一过,她才意识到,晚秋初冬这样的天气出门,可真难熬呀。
天气冷,沈氏总觉得女儿身子骨弱,把宋筠裹成了一个球,以至于她在车上坐着的时候,连手脚都活动不开,身上都要出汗了。
宋筠实在觉得闷得慌,稍微把外衣解开,被透过木制车厢吹进来的冷风一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能继续裹紧。
时冷时热的,宋筠有点紧张,怕不是要被折腾感冒了?
她可不敢大意,在路上感冒,连捂着被子睡一觉发发汗都很难做到。于是,趁着喝水的功夫,宋筠给自己喂了半颗感冒药,被苦得一激灵,她实在是不理解,这种药为什么不通通做成胶囊呢?!
大概是药效发作了,宋筠有些昏昏沉沉地靠着车厢,迷迷糊糊间想起,不是人家没有胶囊,是她嫌弃胶囊卖的贵,没舍得买。
唉,宋筠有些不开心,不知道是想起前世挣扎着养活自己的经历,还是离开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对沈氏撒起了娇:
“娘,我有点不舒服,我们什么时候到驿站?我好想睡觉啊。”
沈氏本来还在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儿,听了这话,瞬间吓醒了。当了娘的人。就怕孩子生病了。尤其是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大夫都找不着。
虽说她也懂些医术,家里备着常用的药材,但是到底是没有在房子里安安稳稳住着,然后熬药看病来的方便。
沈氏摸了摸宋筠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她弯腰从下面拿起来水囊,本来想着让宋筠喝点热水吧,倒出来一看,已经没了热乎气儿了。
沈氏撩开前面厚厚的车帘,问着赶车的人: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驿站?”
这次宋家和赵家都雇了镖局的人,连车夫都是人家配备的,贵是贵了点,但真的安全系数高,十几个彪形大汉左挎大砍刀右拿狼牙棒的,围在车队周围,一般的小毛贼小土匪,来了纯属送菜。
“按目前的脚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吧。”
沈氏想了想,她怕女儿撑不住这一个时辰,真的发烧了,最好还是尽快住进驿站,熬些姜汤发发寒气。
可要求车队提速,沈氏又怕影响了小姑子的身体,正犹豫着呢,已经睡着了的宋老太太听到声音也转醒了,问了一句:
“怎么了?想方便了?”
“不是,筠姐儿说她有些不舒服,我想着尽快去驿站住下,让她喝点姜汤。”
“是吗?”
老太太用手摸了下宋筠的额头,倒是不烫,甚至有点冰凉。
这是被风吹着了吧?丫头就是养得娇,没有小小子火气旺,都穿那么厚了,还能被风吹到。
“那就让他们赶车赶得快点儿,尽早去驿站。”
沈氏当然是愿意的,不过还是提了一句:
“那茹娘那里……”
“我们先走不就得了?让他们在后面慢慢跟着吧。”
宋念把自家的行李交给赵雁林看管,镖局的人也留给他们,他则是带着自家人轻车简行地往驿站赶去。
这年头的官驿,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想住就能住的,必须得有证明。比如官印,再比如秀才举人进士的文书。
有了上次的经验,宋念决定先去官驿附近的普通驿站看一看,如果有合适的房间,他也就不去官驿了,省得休息了一半被人从房间里撵出来。
毕竟快到年根底了,回京述职的,给领导上供的,官员们都走动起来了,难保不会有路过这边的,与其到时候被赶,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抢这个位置呢。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