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城的日子逐渐步入正轨。
宋念比在县里的时候更忙碌了,一方面是他有了先生,要定期去上课,时不时还得来个“有事弟子服其劳”;另一方面,和王璞合作种的土豆,宋念定期也会去看看情况。
沈氏呢,她是自幼在府城长大的,又因为父母职业的关系,还算得上交友广阔,手帕交有不少。随着她嫁回黎阳县,和这些手帕交也就慢慢断了联系,如今既然她已经搬回来了,那就得把这些关系再捡起来。
毕竟,谁也不晓得哪朵乌云会下雨。
虽然沈氏的手帕交多数都嫁了普通人家,并没有都像沈氏这样抓了个潜力股。但,哪怕人家是跟着屠夫翻肠子、跟着铁匠耍锤子的平头百姓,不见得就没价值,好歹买肉的时候还能给你切块肉质更嫩的呢。
家里最严格的两个长辈都忙了起来,宋筠也就有更多自主权去做点自己的事儿了。
倒也不是别的,她总觉得那本册子的内容,某天或许会排上大用场,在此之前,她总得好好吃透这里面的信息吧?
于是,宋筠除了去赵家上学之外,又捡起了每日的新闻时间。
她把宋念收集的那些邸报翻了出来,对照着空间里那本册子的照片,把出现过的人名以及相关信息记录下来。
从赵家回自家的时候,正好能路过官府建造的布告栏,她也常让李伯停车等一会儿,她下去抄录一份。
这年头对政策的公示真的很不透明,尤其是官场的人精们,明升暗降、明降暗升之类的手法,真是玩出花来了。
同样是从中央到地方工作,去繁华之处不见得是受重用,去贫瘠之地不见得是被放弃,还得看是实权官职,还是只给了个虚头巴脑的好名头。
而从地方调回中央,你以为是皇帝想你了,要和你多亲近?说不定还是怕你在地方上一手遮天,诛心点说,就是“只知有xxx,不知有皇上”。
所以宋筠记录的时候真的是一头雾水,这群人的人生经历就是升半品、升一品,被降职,然后又起复,时不时还要从东调到西,从南调到北,每次的任命都跟了一串官职,她连这些官职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都不清楚。
哪怕对照了空间里的史书资料,宋筠依然是半懂不懂。没办法,为了保证准确性,她只能求助宋念:
“爹,你有没有介绍各个官职的职责范围的书?”
宋念诧异:
“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就是长长见识。”
宋念总觉得这个女儿做的事和驿站发现的册子有关系,但他又不觉得宋筠有功夫抄录下来,更不相信她过目不忘。最后只能归结于那次的事让她对朝堂有了点兴趣。
“你可别瞎胡闹,好好读你的书。如果觉得课业太松,我就再给你留一些。大人的事,你不要操心。”
好的吧,宋筠黯然离开,第二天就撺掇两个哥哥去了趟书局。
来了府城,他们还没买过书呢,虽然宋策和宋箴对买书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理阴影,生怕被长辈怀疑他们是在偷着买话本子。
但小朋友的娱乐活动就这么点儿,他们还是没忍住诱惑,跟宋筠去了。
宋策和宋箴倒是满载而归,他们这次不买话本子了,改买杂文和游记,这是父母可以接受的课外书的类型。其中有一些,还是当世大儒,或者朝廷官员写的,用宋念的话说就是:
“让你们提前了解一下未来考官喜欢的文风。”
宋筠却什么都没找到,连个官职品级一览表都没有。
要说这古代文人,的确也挺清高的,一本论语都快让他们注烂了,一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能用文言文飙出个万字大论文。每个人都要借着先贤的著作发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