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宋念一觉醒来,院子里的雪都被扫做一堆了,不过看那高度也能知道雪下得有多大了。
宋念深呼吸了一口被雪洗得洁净的空气,感慨了一句:
“这么大的雪,应该不用去上学了吧?”
沈氏下意识点头,但又觉得不对劲,这话如果是三个孩子说还可以理解,自家相公这是说得什么话?
她嗔怪地推了宋念一把:
“行了,既然你不去郑家了,那就干活吧,先去把俩儿子叫起来,看着他们穿厚点。”
宋策宋箴年龄大一些,也开始讲究形象了,具体体现在,夏天再热也要套好几层,以示“君子端方”,冬天再冷也不能多穿,以示“清俊如松”。
夏天的话,沈氏也懒得管,用她的话说就是,”热出痱子就知道端不端方了”。
冬天就不行了,经常得站在小哥俩院子门前一层层地检查他们穿的衣服,合格了才能出门。
之前沈氏体谅丈夫读书辛苦,这种磨人的活计也不让他做,既然他不去上学了,那就留他们爷仨斗智斗勇去吧。
宋念浑然不知这其中的艰难,还兴致勃勃地想和儿子们好好亲近亲近,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宋策,你唬谁呢,那是我让你穿的衣服吗?脱下来,重新穿!”
“宋箴,你爹像个傻子吗?这衣服比你昨天穿的还薄呢,你说这是换了厚衣服了?”
沈氏站门口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偷笑,还是决定不掺和他们父子间的事,决定去看看婆母和女儿。
她回房取了件厚厚的毛斗篷穿在身上,想了想,又从钱匣子里取了些钱,准备让人去买些羊肉和当归回来熬汤,这才关上房门离开。
宋筠此时正双手托腮坐在榻上发呆中,白芷在一旁缝衣服,知道这么大的雪也不可能再去赵家了,干脆也不管她。
毕竟自家这个小主子,隔段时间就有这么一遭,皱着小眉头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一会儿自己就想通了。
宋筠自觉是为无产阶级的命运而发愁,但看到的人的确不这么想,反正沈氏进来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要去捏宋筠被手托起来的肉脸。
宋筠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沈氏,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是不是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沈氏突然觉得很违和,为什么正经该抓紧时间读书的人说“不用去上学了”,没那么当紧的女儿却这么积极?
“今天不用去了,外面雪可大了。”
诶?对哦,她都忘了古代虽然没有很直接的寒暑假,但碰到天气不好或者需要收割庄稼的时节,还是会给放假的,虽然宋筠觉得被农家当宝贝疙瘩供去读书的人,怕也不见得愿意下地干活。
宋筠被沈氏拉着手下了床,白芷眼明手快地过来给她穿上了鞋子,这是去年宋茹还在家的时候,给做的小皮靴,里面是厚厚的毛毛,宋筠穿着走了两步,悲伤地发现:
鞋小了。
好浪费啊,她只穿了一个冬天而已。
沈氏看宋筠表情不对,连忙问:
“怎么了?鞋子不好穿?”
点头点头。
沈氏比了比宋筠的个头,的确是比去年冬天长高了一截,鞋小也很正常,她扭头问白芷:
“还有别的鞋吗?厚一些的。”
“有,今年做的还没穿呢。”
宋筠坐在床上任由白芷给她换鞋,有点不舍地看着被换下来的那双鞋,主要是这鞋真的挺珍贵的,是田家村有人猎了只狐狸,被田富他们买了皮子,然后又送给了宋家。
因为就一张皮子,大件儿做不了,最后拼接成了一双靴子分给宋筠了。
狐狸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