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讯越来越密集,守备营应该在安庆戒备,但庞雨坚持要做。
这次从每个司抽调一个局,陆战兵七十名,另加一个炮组和三十名骑兵,动用水营漕船十九艘,庞雨自己走不了,指定让王增禄带队,要求他关注全程,记录出现的问题。
王增禄以前跑过船,本以为运兵是简单的事情,但上了船之后就状况不断,与旁边几个亲兵队的人不时商讨,两个书办则在一旁摆了个桌子记录,
目前陆营下船进度比较慢,因为下枞阳的码头上停靠的船较多,还有那些逃离的船阻挡了航道,后面的船只一时无法靠岸。
陆战兵的登岸与陆营不同,他们是用漕船新挂载的脚船转运。与陆营的大部分人一样,王增禄对那个陆战队也一头雾水,既然有了陆营,为何还在水营单列一支,今天看到他们的表现之后,王增禄认定了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另外看出来的差别,庞大人似乎是希望他们能在沿江任何地方登陆,而非是局限在有码头的地方,所以此次演练也是用的脚船转运,大约也只有这么一点用处。
“把总大人,现在少了四条船。”旁边一个亲兵队的人道。
王增禄到处看了一下,找到了任大浪的船,他的船是一面五尺的四方红旗,其他都是三角红旗。这位水营把总倒是早早到了岸,但他带的船队不成阵型,还只是从怀宁到枞阳这么近,路上就跑丢了三艘船,然后船只航速不一,出发时的顺序完全被打乱,上岸的时候每局都凑不齐编制,现在视野可及范围内,更已经有四艘不见踪迹。
王增禄此时才知道庞雨为何非要演练,船队果然和他以前跑单船差别很大,而运兵也不是运客那么简单。
那亲兵队的人又道,“王把总,每个旗队一艘船虽挤些,但下船汇集很快,至少一个旗队是齐的,上岸就可以列阵。”
“这条可以记上……”
话未说完,码头下哗啦一声巨响,接着一片惊叫,王增禄转头看去,一匹马从跳板上掉进河里,把牵马的人也拖了下去,那马匹受惊之后在水中拼命挣扎,扑腾起大片的浪花,周围的骑兵手忙脚乱的在帮忙。
“让书手录下,骑兵上下船缓慢,登船时骑兵应最后上船,登岸时骑兵应最后下船,必须等待步兵列阵完成推进之后,码头有空余地方再让骑兵下船。”
王增禄说完后到处张望一番,“那门炮呢?”
几个亲兵也在看,那些漕船都长得差不多,甲板上挤满了准备下船的士兵,视野又被那些桅杆遮挡,根本看不出来炮在何处。
旁边一名亲兵道,“把总大人的意思是否应该让炮先上?”
王增禄皱着眉头,他以前拉过纤,但这种登陆行动也是第一次,到底该不该让炮先下。那门炮是新做出来的,用的薄钰旧铁模,仍然重千斤左右,上下船都不是个轻松差事,但鉴于舒城的经历,大伙对火炮有种信赖,先上岸似乎可以稳定人心。
还没想好的时候,旁边几个亲兵指着江中议论起来,王增禄一看是一艘小哨船,挂的也是水营的小红旗,几个浆手划着水往码头过来,看样子十分着急。
王增禄心头暗道不妙,他眼神很好,看到船头上站的是郭奉友,平常是绝不会离开庞雨身边的,这艘小哨船最多比他们晚一个时辰出发,这么急赶来肯定是安庆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哨船一路穿行,很快到了岸边,面对这个庞大人的心腹,王增禄不敢端架子,匆匆到了最下面一级台阶迎接。
郭奉友也不及客套,拱手对王增禄道,“庞大人急令,王把总率演练人马即刻赴桐城布防,限于十二月六日午时前到位,第二司第四局调北峡关,限于十二月七日午时前到位。水营及陆战兵留守枞阳待命,征召枞阳漕船类航船,船工一同征召,其余船只限十二月六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