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翻供的可能。现在他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与庞雨的交易,让那份供述从承发房进入正式的文书,上报到应天巡抚衙门和内阁。
“大人还下官清白,不啻再造之恩,下官铭感五内,只要庞将军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绝不推脱。”
庞雨站起请朱家相落座,他想了片刻之后道,“朱大人言重了,大人职掌一县之地,在下虽是个武人,但也是在安庆地面,值此天下板荡,文武之间相互扶持本是应有之意。”
“大人高义,下官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往来官军无数,只有庞大人能安靖一方,更不吝援手,下官说的都是心里话,庞大人但有吩咐,请一定明言。”
庞雨点点头道,“朱大人快人快语,在下也确实有事与大人商量,却非为本官自己。”
“大人请说。”
“方才说及流寇仍会复来,此番大战可知,援剿客兵多不堪用,我守备营常驻府城,潜山、太湖、宿松乃安庆关防要地,其防护不可疏忽,便如上次一般,数十流寇便可入城肆虐。在下以为,潜山乡兵既有六百员额,该当实在操练,以备不时之需。”
“大人明鉴,安庆各县皆有六百乡兵员额,然则潜山被寇之后残破不堪,钱粮人丁器械无一不缺,所募乡兵虽有数百之数,实乃各处士绅自募,仅可用于沿山一带巡查之用,每遇大股流寇,当不得堂堂之阵,便是守卫天宁寨,也是力有不逮。”
庞雨站起身道,“乡兵之弊确如大人所说,是以在下的意思,这六百乡兵应该是县衙可用之兵,平日严加操练,遇寇袭之时可抵挡一时,以待我守备营应援。可虑者,乡兵钱粮支应不足,操练不得要领,临战之际绝不堪用,枉费了皇上设立乡兵的用心。”
此时亭外艳阳高照,朱家相略微擦了擦汗水,“乡兵工食银年支五两,本也不足士卒操练,更不足士卒卖命,因备寇之后地薄民贫,即便皇上免了新旧两饷,地方度支仍是艰难,尚要应付建城支出,此前存在大江银庄的预收银,也已经取用大半,如此仍不敷用度,乡兵这三千两工食银都无处腾挪。但既然大人有吩咐,下官定然竭力保全,只是操练不得法,能否请大人派遣一二虎将指点。”
“在下与朱大人不谋而合,要乡兵可用,钱粮操练不可或缺,本官会派得力之人助大人练兵,至于钱粮,银庄那边也可以给县衙拆借一些,先把士卒拉起来应急。”
“下官代潜山百姓谢过大人高义。”
庞雨挥挥手,“有兵只是一面,下官此番大战还有一些体念,兵民互为鱼水,若只有民则无力自保,若只有兵则持久不足,乡兵所用钱粮,短期可以拆借,长久来看还是得地方支应。潜山本是鱼米之乡,只是被寇之后无人耕种田地,在下这里有个计较,若是能募集一些流民耕种抛荒田土,乡兵所用粮食便可不经外购,如此方为持久之计……”
……
“朱家相已应承此事,我守备营沿驿路设立三处寨堡,中间一座即天宁寨,占下的土地产出只供应乡兵所需。”庞雨停顿一下道,“乡兵由本官派人操练。”
二郎镇码头上,庞雨在岸边缓缓走动,江帆跟随在庞雨身后,听到此处不由道,“那作战之时听谁调遣?”
庞雨笑笑道,“县衙只有五两工食银,先交到本官手上,不足的由本官增补,通过银庄统一发放,他们都是领的守备营的饷,军官都是是守备营的人,你说这些乡兵听谁调遣?”
“自然是听大人的。”江帆表情轻松道,“终究是大人赢了车马河的硬仗,属下这几日想来,许多事情迎刃而解。”
今年各处告急,皇帝最缺的便是一次大胜,此番有此战功,张国维可以自保,钱谦益的事情牵连不到他头上,咱们自然也能过关。”
江帆低声笑道,“那位少监找来御史弹章之中,弹劾大人勾结张军门,虚报战功破格提拔,此战之后,徒增笑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