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的银两成色折扣,比如庞雨的部分军饷就要从安庆卫的本色里面折算,经过多级分拨之后,到手上只剩下半数,潘可大等人不吃空饷是养不起家丁的,即便吃一半空饷,剩下的步兵也拿不到九钱。
安庆守备营也是按照这个标准领取,庞雨每个月都是亏本养兵,庄朝正这个级别的军官都是知道的。
庞雨沉吟片刻道,“太平时节也就罢了,偏生如今是战乱之秋,平日欠的债,到战场就得拿命去还,酆家铺上多少将官为此丢了自个的性命,若是命没了,得来的银子又有何用。”
“大人说的小人都记下了。”
“但我等从军报国是一面,自家有媳妇有娃,总是要有用度开支的。”
庞雨对门口等着的庞丁招招手,庞丁赶紧过来将一个匣子放在桌上靠近庄朝正的位置。
“大人不必……”
庞雨打断道,“我军中皆是忠勇之士,原本就不该薄待,这里面是本次宿松战役的作战奖励,一处宅院房契,一份大江银庄的存票,还有一份船行的顶身股,各把总有少许不同,各司以下的战功评定颇为复杂,目前尚未出来,但把总的评定本官就可以定,这些是你应得的,可放心收下。”
庄朝正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匣子抱在手中,又发觉有些不太妥当,正要放回去时,只听庞雨说道,“朝正现在就可以带家人去看看宅子,在集贤门那边,这些年你跟着本官东征西讨,也该给家人一个安稳的住处。”
“小人谢过大人恩典。”庄朝正在地上跪拜一下,抱着匣子匆匆出门而去。
庞丁看着洞开的大门道,“庄朝正果真是明事理,只是这桐标营便是道标营,他整天与道台衙门在一起,到任以后也难保没有其他心思,姚动山驻守桐城的时候,便整天价的跟着道台衙门转。”
庞雨揉揉额头,“要说咱们这武制也真是操蛋,各营都放在各处自家操练,无论你总兵副将,谁也管不得谁,临时凑在一起怎么协同,还不如他妈的流寇,流寇还三天两头合个营打一仗。若不是有那一千的兵额,老子管他谁去桐标营。”
“这庄把总又升官又发财,看起来高兴坏了,想来那把总月饷虽高也不够用,总是盼着能多一些。”
庞雨笑道,“人生于世,挣取钱财是人伦之常,光靠感情是不长久的,他外放做官,初去念我恩情,时间长了看别的将官取了兵饷享用,心思就说不准,即便是营中其他军官也是如此道理,还是这利益关系更稳妥些,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
“臣犬马驽钝,蒙恩破格启用。星趋京师道中臣自料理,兵部本分不外安边荡寇二事,向自以来,朝臣以安边第一,荡寇第二,臣以为时移世易,方今应以荡寇为要。”
京师紫禁城建极殿后左门,大明皇帝崇祯身穿一身常服安坐,因天气有点干热,身后的太监轻轻的扇着扇子,面前有数名大臣,四周各有侍卫宦官,人数并不多。这云台后左门俗称平台,是皇帝接见少数臣子时所用,称为平台召对,参加的人虽少,但谈的往往是大事,当年袁崇焕以五年平辽而授蓟辽督师,就是在此处,今日主角是崇祯正对的一名中年人,正是去年就任命但才上任不久的兵部尚书杨嗣昌。
崇祯观察一眼参与召对的其他人,然后转回杨嗣昌身上,“本兵可详述。”
“若以京师喻为人之元首,则中原之地若人之腹心,边塞若人之肩臂肢骸,若得腹心无恙,方可输经血外运肢骸,以仰戴元首而护卫风寒于外,今者流贼荼毒腹心之地,犹如腑脏流毒经血日枯,徒有肢骸而已,微臣乃言安内方可攘外,足食方可足兵,保民斯能荡寇,此实今日证治之切根本之图。”
崇祯微微点头,相对于正本清源,他更喜欢这样实在的策略。
杨嗣昌得了肯定,信心更足的侃侃而谈,“贼起于延绥而流窜腹心,是为延绥、山西、山东、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