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瞬间扑上来一大群人,无数双手在地上抓,米粒在碰撞中四处飞散。有人的脚在身上乱踩,有时踩在背上,有时踩在手上,汪大善通通感觉不到痛,眼中只有那些米粒,怀里的口袋扯不出来,两只手不停的将米粒往自己身下扒,
靠身体压住那些米粒。一阵疯狂的混乱之后,周围的尖叫声逐渐平息,地上趴着的人群逐渐疲惫,人人气喘吁吁,这里的利益分配格局基本确定,斗争基本停止,各自摸出各自的袋子装米粒,汪大善把米粒压在地上,警惕的看看周围后用左手肘撑起,将一个小布袋摸出来,然后又立刻压住米粒,见无人抢夺之后又略微撑起身体,用手在身下
摸索米粒,小心的塞进口袋中。
突然身下伸进来一只手,汪大善惊叫一声赶紧压实,那手刨了一把退开了,汪大善埋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又被刨走多少米粒。当下加快速度,用手掌将米粒拢成一个个小堆,然后撮起装进袋中,然后才坐起身来,米袋捏起来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大概够煮两顿稀饭,把袋口扎好塞进怀
中。这一番忙碌之下,汪大善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他用手擦了擦,低头时见到缝隙中还有些米粒,立刻趴下去,用手指在缝隙中往外挖,米粒混在黑色泥土中被
挖出来,汪大善小心的扒开泥土,把发现的米粒分隔出来。突然街中又一阵嘈杂,汪大善转头一看,只见大群人从旁边经过,很多人还带着刀枪,汪大善知道是哪家大长家的厮养,他招惹不起,赶紧起身避让,还不等他
跑开,那群人已经一拥而来,街中惊叫四起。汪大善被撞到地上,接着上方人影晃动,有人在拖他抱着的米袋,汪大善拼命抱在怀中,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声,又有人按住他,更多手开始拖他的米袋,力量越
来越大,周围又有手过来乱抓,把衣服被扯烂了,终于将他的手从身前拉出,汪大善死死抓住不肯松手,周围全是叫骂声,好多的陌生的脸在眼前晃动。
惊恐之中汪大善想要滚动躲开,但被其他地上的人挡住无法移动,他只能不停的叫喊,“保命的,保命的,别抢我的!”对面拉扯的力量一点没有松,有人在打他的脑袋,还有人在掰他的手指,一个个指头松开,汪大善渐渐的抓不住了,拖拉的力量更大了。他满脸涕泪横流,眼睁
睁看着粮袋缓慢的从最后两个指头中逐渐脱离,他绝望的嚎叫着,发出一些高亢而无意义的音节。
终于手中一空,粮袋瞬间消失在人从中,筋疲力尽的汪大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的争夺还在继续,人们在他身边滚来滚去,没有人理会他的嚎哭。那大群厮养离开,失去粮食的人同时还耗尽了体力,倒在街上一片狼藉,过了好半晌才陆续爬起来,街中有些抢到粮的占据了房屋,砍劈门板准备做饭,甚至还
有人抢到了鸡鸭,引起同伙阵阵欢呼。
开始做饭的人拿出刀枪戒备,以防有人争抢,仍没得到粮食的人两眼发红,汪大善颤抖着爬起来,听到附近有人叫喊,“前面有大宅子,往前去!”
人群又纷纷往前,汪大善剧烈的呼吸着,转头在周围看了看,开始那个被扯烂的米袋还在地上,他抓起塞进怀里,拿起那根尖木棍,拔腿就往前面跑。
他自觉抢不过其他的厮养,但跑路比其他人要快,只能拼命往前跑,争取赶在其他人之前,好获得一些粮食。往北的大路上有许多人,不顾潮热的天气仍在争逐,还有骑马的管队老爷呼啸而过。往日汪大善会害怕的让路,但今日他头也没回,只顾着继续往前跑。破烂的
衣衫被风掀开,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身体,破碎的布条在他身后摆动着,汪大善虽然已经两天粒米未进,但此时却没感觉到疲累,只知道必须找到米。
路上的厮养沿途分散到那些小路,人渐渐开始少了,汪大善还没停下,直到前方又出现一个大宅,估计这就是方才那些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