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身旁,纸扇轻摇,观望风景,二人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一众大底们登上阁楼时,都只能望见阿公跟掌数大爷的背影,按照规矩喊了坐馆一生,便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位置坐好,互相对视一眼,隐约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很快,飞麟坐到椅子上,义海十杰到齐,各堂口白纸扇站在堂主背后,阁楼里气氛庄严。
张国宾望向对面的飞麟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最近尖沙咀堂口跟胜和之间,没搞出什么大事情吧?
飞麟目光带着疑惑的摇摇头,没啊,普普通通的打打杀杀,江湖血拼,丢进海里的几具尸体还没浮上海面呢,怎么会有大事情发生?
黑柴待到义海十杰坐好,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碟内,手中握着龙头棍,带着苏爷转身走向长桌。
苏爷合拢纸扇束手站在椅子旁却未坐下,黑柴迈步路过太师椅,在众人眼神的紧随之下,来到前方的香案前,用手择出六支香,斜持着香用烛火点燃,面向则香案上三英五祖,历代坐馆牌匾,缓缓出声讲道:“自五十一年前,和义海初代坐馆汗巾青逃难来到香江,自新界粉岭上岸,借宿三圣宫,拜入合和图,靠一条汗巾在九龙码头打出赫赫威名,后,和合图分裂,初代坐馆带领七十三名兄弟,竖起义海藏龙四字名号,那一刻,义海,义字当头!”
“至今,和义海已传第十三代,每代坐馆无一不是将义海牌匾摆在性命之前,把义海兄弟的饭碗摆在荣华富贵之上。”
“而在我往前三代起算,竟无一位坐馆活到善终,不是死在仇杀血拼,便是死在警察枪下,第七代坐馆更死于兄弟之手,还有沉船,病死……人人都说坐馆是三煞位,可字号几万兄弟,没有坐馆,义海如何齐心?”
“和义海最凄惨的时候,只剩下新界两条街,三百七十号人,人人都话义海是夕阳社团,活不过75年就要倒台,和胜和的人出价三十万,要买到义海藏龙的牌子,可是那一年,我拜入义海社,第二年,我替社团从新界打到九龙,被警方逮捕共十八次,社团将相馆卖给总华探长将我保释出狱,直到总华探长逃出香江,我才替社团拿回相馆。”
义海十杰一个个端坐在椅子上,或是指尖夹着香烟,或是手掌扶着茶杯,听闻着坐馆一件件事细数义海历史,面色不禁越来越肃然。
有一些人神色惊愕,貌似已经猜出什么。
张国宾举起茶杯,浅浅喝下一口,手指都在颤抖。
“阿宾!”这时黑柴突然喊出一个名。
张国宾吞咽两口唾沫,放下茶杯,目光错愕的喊道:“阿公。”
“唰!”元宝、火龙、飞麟、美姐、地主等大底齐刷刷转过目光,场内的一切眼神全部聚焦在太子宾身上。
“过来一同上香。”黑柴语气平静的讲道。
张国宾一身黑色西装,皮鞋澄亮,打扮得体,身姿笔挺显帅气非凡,站起身站在椅子前,脚下却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身体僵硬,半步都不敢向前跨去。
“嘭!”元宝很是不爽的一掌砸在桌面,砸的茶杯跳起,李成豪瞪起眼睛,猛的看向元宝,出声吼道:“你做乜!”
火龙、美姐、马王,地主一干人表情各异,黑柴却是语气笃定,非常强硬的再吼一句:“太子宾!”
“过来一同上香!”
“咕噜。”张国宾吞咽下一口口水,表现的非常紧张跟兴奋,心底却是一个念头:“不上这柱香!”
“阿公会不会斩死我?”
黑柴一记眼神甩来,眼神里满是警告,张国宾很是艰难的迈起步伐,一步接一步,迈步走到黑柴身边,黑柴则将手中的香火分出三支,递到张国宾手上,出声说道:“同我一起向三英五祖,历代坐馆上香,望先烈保佑我们和义海诸兄弟平平安安,共建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