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有些紧张。
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是——
“昨晚夜色不错。”
霍平生的表情眼看着就更困惑了。
昨晚天色阴沉, 阴云密布,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幸好宋霖反客为主,突然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霍平生的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
“……我……我也觉得昨晚夜色不错。”
陈宴:“……”
宋霖在这会儿显得非常沉着, 她微笑着看着霍平生, 道:“你猜我信不信啊。”
霍平生心里有鬼,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去探究宋霖和陈宴在干什么了,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宋霖便喝问道:“你最好说清楚点, 念在陛下信任你, 你若是愿意自觉说出自己在说什么,并且不是危害国家的事, 我们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宴斜觑了一眼宋霖。
……挺会说场面话。
霍平生显然是被吓住了,面上表情丰富多彩,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天色,道:“你们……等我一下,现在牧民都起床了,你们不好进去。”
她就这样又转身走了。
陈宴本想追上去, 宋霖把她拉住了:“小心又迷路了。”
陈宴:“……”
这么一打岔,霍平生已经不见了, 陈宴道:“你就不怕她跑了?”
宋霖冷哼:“我看她不像, 倒是你, 看着和她关系不错,结果一点都不相信她?”
陈宴不语。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觉得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两人各挨着棵沙柳站定, 宋霖还想搭话, 陈宴却打定主意不回, 只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发呆。
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霍平生背着一个人过来了。
在霍平生背上的,是一个胡须满脸的男人,穿着打扮完全是个牧民,但陈宴细细分辨眉眼,觉得有些眼熟。
待他们走到近前,陈宴想起来了。
“霍征茂?”她皱起眉头,“你没死?”
霍征茂道:“侥幸没死,只是腿已经废了,之前也一直没有打听到关内的消息,也不知道,竟然当我战死,还封赏了我。”
三言两语,霍征茂就把事情解释完了。
如此说来,也不能算是对方的错,毕竟他受了如此重的伤,能侥幸存活已经是难得,不能要求对方还要爬回军队去吧?
宋霖见状,物伤其类。
她从前总是想着,若是父兄没死,有一天能活着回来就好。
如今见霍平生的哥哥竟然没死,心中竟然有些高兴,便道:“活着就很好了。”
陈宴却仍拧眉:“谁救得你?”
霍征茂:“只是一个普通牧民。”
“普通牧民为何要救你,关外牧民对魏人可也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你穿着兵服,他们不怕惹事不成?”
霍征茂卡了壳,身后却有人道:“得了吧,我就说,他们不可能不叫你供出我来的。”
陈宴便看见从沙柳林中,走出了一个牧民装扮的女人。
“我是袁凤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前认识霍征茂,放羊的时候看见他了,就把他救了,不行?”
袁凤来高昂着头,莫名一副看不上她的样子。
霍征茂忙道:“确实只是偶然,凤来也是魏人,几年前就来漠北生活了,一直只是放羊放牛,做些买卖而已。”
陈宴道:“私自脱离军队,已经有违军令。”
霍征茂急道:“她只是来看我。”
霍平生却道:“某自愿领罚。”
陈宴又说:“霍征茂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