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实验室里, 灯光明亮得几乎扎眼。
银白色的巨龙被困在狭窄的实验台上，银白色的身体上血迹斑斑，不少地方龙鳞脱落露出内里血粉色的肉, 本来流光溢彩的尾巴硬生生被削去了半个，身体上一个接一个殷红肉坑，看上去没有半点龙族该有的气势。
他皱着眉，一双金色的瞳孔艰难睁开，倒映着实验室里各种仪器，鼻尖萦绕着百年不变的消毒水味，感觉到龙鳞被拔下来的痛意，闷声哼了一下, 缓缓闭上双眼。
“这条龙的数据变化还行。”
金属和玻璃器皿撞击的声音响起，一片银白色带血的龙鳞被丢进玻璃制的培养皿中，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穿着白大褂的人摘下手上带着的一次性手套, 顺便把头上带着的保护器薅下来，露出一双温和的桃花眼。
“博士。”旁边的助理把记满数据的电子板拿过来, “目前来看, 给这条龙打过的针剂已经作用了，他的平均数据想比昨天的同一时间有了很大的提升。”
凤千祁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目光温和，扫了两眼电子版上的数据后递给身边的助理，躬身凑近那条被绑在试验台上只能保持着原型的巨龙。
看着龙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温和矜贵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龙君, 早上好啊。”
“哦, 不对。”他抬头眼光扫过周围, 眼含歉意的笑笑。“都忘了这间实验室没有窗户, 龙君您恐怕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吧。”
银白色的巨龙撇过头，凤千祁缓缓直起身，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温润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龙君，您多坚持几天，新一天的实验要开始了。哦，对了……”
凤千祁本打算离开，脚下的步子突然一转，蹲在实验台旁边看着巨龙已经被割下来的半个龙角，抿唇笑了笑：“虽然“龙崽计划”计划失败了很多次，但这并不影响整体计划的进展。龙君，您知道么……”
他鼻梁上的眼睛折射出一道冷光，“我们培养龙族幼崽的计划成功了……”
巨龙蓦地睁开眼，金色瞳孔盯上他。
哪怕身在这种境况下，眼底依旧平静无波，看着眼前愈渐疯狂的青年，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带着凤千祁永远无法弄懂的从容淡漠。
凤千祁冷嗤了一声，眼神复杂几经变幻，许久抖着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前几天，我差点就抓到那个成功的实验品了……可惜还是差了点儿，不然现在，龙君您就能看到自己的龙崽长什么样子了。”
“您看吧龙君，”他缓缓直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倨傲看着实验台上威严不再的巨龙，“自从龙族的圣石消失后，龙族就再也没有幼崽出生，可我紧紧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大概，也对得起龙族养我这么多年、对得起我身上一半龙族的血吧？”
说到这里，银白的巨龙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眼中云淡风轻。
“你母亲如果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年一定不会把你生出来。”
“……”
凤千祁唇角的笑意缓缓消失，薄唇抿紧，冷意一点点从眼底升起来。“是么，如果她真的知道我以后的路会这么难走，大概也不过选择生下我这个混血的怪物吧。可是，龙君……”
凤千祁凑近巨龙的脸，仔细端详着那双金色的瞳孔，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他声音冷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同样都是混血，凭什么您能当上龙君，我却只能在这家疯子手下苟延残喘呢？你不觉得，这特别不公平么？”
银龙声音淡淡：“如果现在还是龙族的鼎盛时期，你也可能是龙君……可惜，你生不逢时。”
“生不逢时？”凤千祁叼起一根烟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