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清淮看了看手机:“本来在的,但尤秘书一个电话打过来,又去公司加班了。”好像是因为郭家就度假村一事诚恳道歉了,难得的没搞骚操作,但很显然失去的舆论好风向再难回来,要他说,郭家该退任的是郭巍他爹,而不是郭巍。
如果是郭巍他爹退了,大哥就不用去公司加班了。
听大哥说,郭巍行商很有风范,远比现在的郭老总要会把持度,如果是郭巍全面接手度假村,陈氏不会考虑“趁火打劫”。
但现在嘛,有钱不赚是傻子,陈清渊是个合格的商人,再说郭太太曾经多次对他弟弟言语不当,这笔账他当然直接算在了郭建义的头上。
能让郭家出点血,就当替弟弟找回一点公道了。
“你来得早,要再晚一点,我就吃完饭去公司给大哥送饭了。”顺便看看郭家的热闹,一举两得。
“……你不用给学生出卷子吗?”
陈清淮抬头看人:“你做卷子做糊涂了吧,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他甚至还劝小崽子们劳逸结合呢。
就你还不是魔鬼?铁魔鬼了。
陆启行心中吐槽,但念在同根生的份上,他就不说出来了,毕竟等下还要同桌吃饭呢。
“哦对了,那个梦,我没有再做了。”
“什么……哦,那个平行时空的梦啊,我以为你早就不做了。”
陆启行气呼呼地说:“你果然没放在心上,是很早没有梦到连贯性的故事了,但国庆之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没什么重点,就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陆启行忍不住拖着凳子坐过来:“就咱们禹城那条景江河啊,我好像梦到它炸了,然后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了。”
陈清淮本来悠闲的神情瞬间一凛:“什么炸了?”
“景江河啊。”
“你确定是景江河,而不是景山大桥?”
“有什么区别吗?”陆启行不太懂,“这两不是一体的吗?”
“那还是有区别的,你先说是怎么炸的,我再告诉你区别在哪里。”
陆启行却觉得很奇怪:“二哥你连你自己在梦里不存在都不在乎,怎么突然对景江河这么在意?难不成,景江河和你有关系?”
“呸呸呸,小毛孩子童言无忌!景江河跟我有个屁关系!不想说拉倒。”这破弟弟咒他呢,景江河那玩意儿谁沾上谁倒霉。
“诶,别这样嘛,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陆启行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梦了,最近他累得根本不做梦,反正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炸条河算什么啊,醒来起床有更可怕的试卷场在等着他呢。
可他以为自己记不得了,说起来却头头是道,就像是昨天晚上新做的梦一样清晰。
“我就记得是晚上,什么日期无从知晓,但那是一个很黑的晚上,没有月亮,我在梦里半夜惊醒,不对,应该说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梦里我住得离景江河很近,又是高楼层,拉开落地窗帘,就直接看到了水柱冲到夜空中的景江河,不吹不黑,那水花溅起来遮天蔽日,我根本看不清其他的东西,就所有的河水都反重力地倒悬着,禹城就像被黑水浸润了一样,遮天蔽日的水,我当时站在落地窗边,整个吓住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陆启行忍不住说,他这一回忆,那种清晰的世界末日感又忍不住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水感觉就像是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一样,大禹十过家门不入都治不了那种,当时我就感觉水汽都戳我鼻孔里了,明明我站在高楼上,却依旧有种被水淹没、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这语文用词,一看最近就没少做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