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申请调去东城军区。”
……
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三号。
农历腊月二十一。
下了火车,熟悉的湿润空气让苏娉有些恍然。
原来已经半年了呀。
容岚带儿女回了家。
容如是住在军医院旁边,这是国家分配的,像他这种级别都是两层小院。
容老夫人得知外孙女要回来,提前张罗好饭菜,红烧排骨、咸鱼茄子煲、酸菜鱼这些应有尽有。
在厨房洗了把手,容岚讶异:“妈,我不是记错日子了吧,今天过年吗?”
“你这孩子,”容老夫人嗔她一眼:“阿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养的孩子,比去北城的时候还瘦了一些。”
“那您得写信问张姨了,阿软在东城经常去张家吃饭。”
“你呀,也就在我这耍耍嘴皮子。”容老夫人失笑:“把饭菜端出去吧,你看那爷孙俩,凑一起就是闷头研究医案。”
“那可是张叔叔几十年来行医的医案。”容岚把倒扣在盘子上保温的碗拿开:“我爸以前问他借都不肯,现在送给了阿软,可不得好好看看么。”
要不是太久没见过妈妈,她都想进去一起看了。
书房里。
“阿软,你说要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对于你中医的水平,外公没有疑问,可以独立出诊了。可是西医呢?”
容如是看到外孙女窘迫的神情,倒了杯热茶给她:“你现在还是中医思维,我刚才说了几个病症,你给出的全部是中医的诊断。”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西医的用药了解不深?”
苏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在东城大学,经常去西医系蹭课,但是基础知识还是薄弱。
偶尔被老师点到名,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中医诊断方法,老师只是劝她还是回中医系听课比较好。
也是担心她学的太杂了,最后不伦不类。
“中医治疗方法大多为针灸、服药、按摩,”容如是笑着说:“西医的方法在我们看来就只是治标。”
“输液,手术,吃西药。虽然效果比中医要立竿见影,但是长久以往依旧只是空中阁楼,根基不稳。当然,这只是我们老一辈的看法。”
“你们年轻人思想先进,敢于创新,要取长补短走中西医结合,外公虽然不太赞同,但也不反对。”
“也许真的就能被你们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不过阿软,要走中西医结合,一定要像你的老师张轻舟那样,对于中西医都能信手拈来熟记于心。”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了解两门医学。”
“外公,”苏娉郑重道:“我一定会像学习中医这样来学西医的。”
“好,”容如是神情温和,慢慢啜饮:“外公相信你能做到。”
“说起你的老师,他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又有天赋。当年跟简老学中医,后来又缠着留洋回来的许邈学西医,这两位的医术在中西医都是拔尖的,名声响亮。”
苏娉捧着搪瓷杯,安静地听外公说。
“轻舟是个好老师,就是性子太张扬了,这一点跟你刚好能互补。你们师徒俩,这一路,怕是会很难啊孩子。”
“我知道的。”她笑容明朗:“外公,我不后悔。”
-
吃完饭,容岚要带她和哥哥们去小姨家。
南城军区。
岗哨检查过容岚以及苏策苏驭的证件,抬手放行。
苏娉算是在这里长大的,对军区很熟,跟着妈妈轻车熟路往军属大院那边走。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