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句明清元教他的华国方言,别说,还挺字正腔圆的,然后就气恼地一拳锤到卫生间的洗手台上,下一秒就疼得嘶嘶抽气地跳了起来,模样很有点滑稽。
心大的卢卡斯没多大会儿就走了。
卫生间隔间里,诺曼和陆觉荣恰巧推开门走出来,看见对方时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客气的招呼眼神。
陆觉荣是忍不住地有点好笑,没想到卢卡斯是这么个真性情的小伙子。
诺曼想到刚刚卢卡斯的话,则是忍不住多瞥了这位华国总教练一眼,心里不知怎的多了一丝安慰。
虽然他带的这个傻徒弟头脑简单,脾气暴躁,技术方面暂时也赶不上华国的凌,但作为一个运动员是绝对合格的。
咳咳,以后跟卢卡斯说话的时候或许可以试图收敛一下语气?他们其实也可以和平共处的。
诺曼教练这样想着,结果一出门就见卢卡斯正在跟布鲁尔勾肩搭背,试图从人家的食盒里顺上一只饺子。
年轻教练的额角狠狠抽了抽,下一秒就怒吼出声,声震门窗,“卢卡斯!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比赛了吗!”
什么破徒弟,一点也不省心!
和平共处?
他看他和卢卡斯这辈子都别想和平共处!
后台的其他运动员眼睁睁看着卢卡斯略显心虚地被教练训成狗,幸灾乐祸地笑得不行。
一时也就从凌燃居然还没有来赛场这件事上转移了注意。
凌燃其实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今天比平时出发的都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凌燃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头重脚轻,等到穿完衣服站起来的时候,直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得亏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床栏才能站稳。
所以当焦豫咬着牙刷抱着盆,一路蹬蹬噔小跑回来拿新牙膏的时候,刚好就看见自家师兄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当时盆就掉地上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凌燃。
嗓音都开始颤,“燃哥!你没事吧!”
在焦豫心里,凌燃就是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存在,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师兄这样两颊发红,眼瞳带水的脆弱模样,简直都要被吓傻了。
凌燃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晕。”
焦豫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下意识伸手去摸师兄的额头,焦急不已,“燃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凌燃也有这种感觉。
他坐回床上,伸手往枕头下面摸,那里有薛林远提前放好的体温计。
焦豫也知道体温计的存在,直接过去把枕头扒开,拿出来体温计甩好递给师兄,然后就拿着手机匆匆出去给薛林远打电话。
这就是集训中心里规定运动员两人一间的好处。
和教练住一起难免拘束,单独住一间出了什么状况又无人照应,两个年纪相仿的运动员住一间刚刚好,平时唠唠嗑什么的还能相互开解一下对方,也是陆觉荣的一片苦心。
所以薛林远很快就被呼了过来。
他手里还提着刚刚给两个小崽子打好的饭,匆匆忙忙一进屋就去摸凌燃的额头,被烫得一激灵。
“怎么这么烫!”
这热度,薛林远不用看体温计都知道凌燃发烧了,他赶紧倒了热水过来,在屋里翻箱倒柜,“之前备着的退烧药呢?”
凌燃坐在床上,想了想,“上个月就过期扔掉了。”
主要是他的身体一向很好,除去正常的小伤,基本上没生过病,宿舍里的药基本上都能放到过期,看见过期就随手扔掉了。
凌燃其实不觉得自己发烧是什么大事,比起伤了腿脚什么的,发烧而已,基本上对比赛没什么大的影响。
就是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