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拉长而轻缓。
短暂的相伴后,少年仿佛又重归了孤独。
是的,孤独。
生有神格,却也注定一生与寂寞为伍。
他富有天地河山,却也只能坐视沧海桑田。
一切都是他的。
却又好像一切都不属于他。
这就是万古不变的孤独。
独属于神的孤独。
少年驭着银刃,在风里滑过冰面,身形挺拔而孤寂。
乐声也随之舒缓。
观众们这才有心神,从那个堪称恶作剧似的弄月举止里回过神。
他们的视线落在少年被风吹起的发,皎洁如玉的脸庞,英挺俊秀的五官,不受控制地被碎钻闪烁的光吸引,将目光再度落回到他身上的那身考斯腾上。
仿佛这时才想起一样。
紫,向来是帝王公卿才配拥有的高贵之色,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尊贵。
可现在,这样的紫却跟唾手可得似的,从少年线条优美的肩线一路流淌下来,到了腰间才渐渐变成了纯粹如雪的白。
轻薄修身的考斯腾勾勒出完美如天人的身材比例。
深色在上,浅色落下。
无比考验身材的视觉配比,反倒因为少年过于优越的外形而变得格外出彩,竟让人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的确是这样。
神明怎么会有弱点。
神明怎么会跟凡人一样需要用衣衫点缀。
祂生于世间,天地间的钟灵毓秀便都集于一身。
别说是一件考斯腾,就是云为衣,霞为裳,都只是随意而已。
区区东来的紫气而已。
帝王之气又如何,凡间百年间就不知换过多少的帝王,怎能比得上世间独一无二的神。
观众们不知不觉间心神一凛。
明明是他们坐在高处,俯视着冰上游曳的少年,却在他微微抬起下颌的一瞬,就生出自己才是在仰望神明的怅惘感。
满场的寂静声里,万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冰上唯一的色彩。
他们仰望着神明的孤独。
在清冷的乐声里感同身受。
那是万年间沧海桑田变幻莫测的无奈与叹息。
很悠久,却不厚重。
因为冰上的少年根本就不觉得痛苦。
他带着纯然的好奇与欣赏驻留在想象中的人间。
遇到高飞入青云的鸟儿和鱼,都会停下来捉弄几番。
仿佛对一切都抱有好感。
少年双臂打开,在冰场里徘徊着,驭风游览。
长笛悠悠,清亮随性。
观众们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在落在那截被织带紧紧束住的紧窄腰上。
直到凌燃后滑着,长腿交叉摇曳,再度压刃跳起。
如竹蜻蜓般一跃而起。
一圈。
两圈。
三圈。
四圈!
又是“啪——”的一声,如梦似幻的4lo稳稳落冰后,大家才勉强将视线从那截柔软有力的腰身里收回,用力鼓起掌来。
倒不是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主要是凌燃发力的方式太特殊了。
他不像是有些运动员,干巴巴地从腿部发力,亦或者是浑身绷紧,看上去就张牙舞爪。
少年的身体很纤细,很瘦,却又不是干瘦,薄薄一层的肌肉紧紧贴在骨骼上,线条干净柔和,却又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再加上他学过舞蹈,近来还恶补了华国古典舞,已经将杜如风教导的那些话都牢牢地记到了心里。
所以每一次的步法变换,都是以腰为轴,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