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覆盖。
有情人在试探中渐渐明了彼此的心意。
怎么会不明了。
一次脸红,一段心跳,一个才对视便急急收回的眼神,就足以诉尽所有的委婉情长。
少年男女的爱意似乎来得勇敢又突然。
可相爱本就不讲什么道理。
只需要勇敢去爱就好了。
只需要有爱就可以了。
哪怕这是不被世俗认同的爱恋,但在这一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人打扰的自由里,所有人都在这样快、慢、快的急促重复节拍里绷紧心神,心神相连地与曲中人分享着彼此试探怀疑、终于大胆奔赴的喜悦。
许多人嘴角眉梢都漫上了心底油然生发出的笑容。
年少时美满甜蜜的爱情总是真挚又纯粹,不说回想,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凌燃滑在冰上。
只一个难度进入的4f+3t二连跳。
就将这样缠绵紧张的心情表现到极致。
高速的滑行,大开大合的动作,带出旁若无人的强大气场。
在他的掌控里,偌大场馆中,每一个乐符,每一缕凉风,每一束灯光,都在为冰上的纯真爱情伴奏酝酿。
观众们无不目不转睛,心驰神往。
凌燃的眼前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队扎满红绸的小小乌篷船,那张英俊清隽的熟悉面孔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乐声自由到了极致。
欢快跳荡的节奏就转为了暗暗悲伤的慢板。
这是不得不面临的分别与现实。
骤然加入的铜管格外凄厉凶暴,蛮横无比地将曲目硬生生割裂成截然相反的两半。
强烈无比的快板,压制着小提琴的惊惶反抗,冷冰冰地将他们天差地别的处境揭破挑明。
那是万难逾越的门第之差。
朱门对朱门,草户配草户,千金之女嫁不得贫寒学子,世间所有的人和物都在硬生生将他们劈开分离。
银色的冰刀一个急刹,溅起冰花无数。
青年捂住头,颓唐低眼又迫切仰望,伸出的手抓住又松开。
他在冰上肉眼可见地摇摇欲坠。
承受重压的腰身却始终不肯屈服弯下。
于是,激化的矛盾转化为阴森可怖的旋律。
青年张望着在冰上滑行,考斯腾上的蝴蝶将他紧紧簇拥,映入眼帘的只有无数张冷峻严厉的面孔。
无数人正围着他们,高高俯视,状似正统地谆谆告诫——
他们是不对的。
他们不能也不可能再在一切。
曾经美好的相爱是错误的,他们的结合是无望的。
毁伤自身的绝食再也换不来父母兄长的半分慈爱。
十数年的骨肉亲情也只容得下可望不可即的有情人最后互通一封狠心的诀别书信。
见字如晤的最后一面,沾满了呕心的鲜血,从此之后就是永诀。
如泣如诉的音调流淌在场馆上空。
青年在折叠到极致的A字旋转中松开冰刀,孤苦无依地伫立在偌大空旷的冰场上。
形状好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苍白,又疲颓。
他该怎么办。
这样的泣问没有声音。
二胡与笙苦苦挣扎在下行的乐句,酿出最涩苦挣扎的曲调。
紧拉慢吟的旋律牵动所有观众的心。
浓郁沸腾的情感压抑在所有人心头,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他们沉默地注视着冰上苦苦挣扎的身影,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毫无疑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