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成为另一个时空里同名同姓的花滑运动员之后, 凌燃一直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他时常会忍不住地想,被自己占据人生后, 另一个‘凌燃’去了哪里,现在是不是一切都还好。
他还很不习惯, 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可再不习惯, 他也已经是‘凌燃’了。
凌燃只得收回思绪,对着候场室的落地镜仔细检查穿戴,活动热身。
门外不间断地传来工作人员的人声、脚步声,数量上就足以论证这绝对是一场相当大型活动。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今天是凌燃退役三周年的纪念冰演,来观看的冰迷粉丝人数众多。
凌燃也很重视这场表演。
哪怕他并不是那个运动员‘凌燃’本尊,但想来以对方对花滑的热爱, 也会很在意这个里程碑似的大日子。
既然占用了别人的人生,当然要把这一生过到最好。
凌燃热着身, 一刻不停地在脑海里复盘一会要上的节目,偶尔也会望向墙上的时钟, 估量着距离上场还有多久。
“快快快!咱们得去前台准备了,观众们已经入场了!”
候场室的门蓦得开了一角, 负责后勤场务的张姐满头大汗, 连声催促。
张姐是特意来叫他的。
原本这样的提醒工作都是由他的前教练兼现经纪人, 薛林远, 亲力亲为来安排的。
可薛教练前不久因为一场车祸进了医院, 至今也没有苏醒。
凌燃很担心薛林远, 毕竟这是他穿来之后, 身边唯一关心他, 照顾他的人,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薛教几乎可以说是如父兄般的重要存在。
要不是今天有冰演,他也一定会继续守在薛教的床边。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冰演。
凌燃看了看手机,没有医院发来的短信,想来薛教那头就算还没醒,也没有什么危险状况。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凌燃又给护工交待了几句,才换上冰鞋往前台走。
人还没有出帐篷,就听见外间扑面袭来、热闹吵嚷的人声。
“大几千人的场子都坐得满满当当,凌燃,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张姐眉飞色舞地比着大拇指。
凌燃就客气笑笑。
他心知肚明,这其中有很多是‘凌燃’的功劳。
世界排名第二,华国第一的花滑运动员,天生就有号召力,自己只不过是捡了他的好处。
凌燃还在脑子里复盘着一会要上的节目,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脸上的笑已经被讪讪地收了起来。
张姐现在心里怪不得劲儿的。
倒不是说对凌燃有什么意见。
她跟凌燃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算得上脸熟,毕竟凌燃退役之后的冰演基本上都由她所在的团队承办,庆功宴都在一起吃了不知道多少顿。
但说实话,张姐打心底里有点怵这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年轻人。
也不是说觉得凌燃哪里不好。
恰恰相反,她觉得凌燃已经足够优秀了。
当运动员的时候成绩好,拿过很多国际大赛奖牌,退役了也能成功转型,收获大笔粉丝捧场,继续来看他的表演。
年纪轻轻,名利双收,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所以,都这么人生赢家了,他怎么还就天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他那个教练谁都不想理的冷淡模样?
看着就有够难接近的。
张姐想不明白,干脆公事公办,把凌燃送到冰场边,就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