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第一个发落的就是他们。
十二卫培养不易,耗费萧朔无数心血,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一个都不能少。
章责领命,告退离开去安排吩咐之事,还未走到门口,萧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送几桶水来。”
章责应下,去庖屋烧水提来五桶,估摸着够太子殿下洗漱,才退了出来。
与书也跟着出来,他手搭上章责肩膀,“还有水吗?让我也洗洗。”
距离近了,章责闻出他身上的味,都臭了,章责嫌弃地捂住鼻子,掀开他手臂,“你和殿下怎么搞成这般模样?”
与书抠脸上粘的疮,一边抠一边道:“阉党和死士追得太紧,我们几次险些被发现,途经岚州时,守卫关卡太严,扮成这般模样才过了岚州,把闻见味就咬人的狗甩掉。”
章责咬牙切齿,阉狗!
“庖屋还有一锅水,你自己去,”与书还在抠疮,章责不忍直视,糟心不已,“我去办主子吩咐之事。”
与书摆手让他去,自个去庖屋打水。
——
宁安坊药铺
“药抓好了,两碗水煎做一碗,忌辛辣。”云皎将两个药包摞好,细麻绳打包系住,往外一推,递给柜前的妇人。
妇人一袭布衣洗得发白,还有缝补的痕迹,她拿出空荡荡的钱袋,掏出最后仅剩下的七个铜板,放在柜上,“我只有这么多了……”
“用不着那么多,一副药一个铜板,两个就够了。”云皎拿了两个,其他拢起来放回她掌心,“柳大夫最是心善,你们也是知道的。”
柳彦祯前些年平常问诊看病会收些药钱,但瘴气肆虐蔓延后,只要是用于扶正祛瘴的药材,都只象征性的收一文两文。
最初他是一文不收,只后来不要脸皮的多了,才收了铜板,只在瘴毒最盛,病重者最多时施药,分文不取。
妇人是知道的,但今年每家每户分发了药囊面罩和白术药材包,柳彦祯已是一分没收,不想买药还和往年一样。
妇人连叠声道谢说了好几句祝福的话,这才提上药包走出药铺。
云皎拉开抽屉,两个铜板扔进去,抽屉里已经铺了些,铜板扔进去叮当作响。
近来几日,镇上偶有人头疼脑热,一天有六七人会来问诊抓药,都是些体弱之人,即使严加防护,也有所不适。
但比之前两年数不尽的染病之人,今年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的人数,可以忽略不计。
推上抽屉,云皎拿起一旁的本草纲目翻看,她最初采药给萧朔治伤时便发现,此处有些药与她记忆中的药材名称对不上,她知道几个祛瘴邪的药饮方子,拿出来用之前,她必须确保药材效用是对的。
防瘴初见成效,这两日忧心的事已有对策,柳彦祯脸上带着笑,他从铺子外走进来,路过云皎时,看到她手中的书,柳彦祯脚步一顿,“本草纲目?你看这本?”
不看他手记了?昨天还捧着他手记看呢。
“嗯,常温常新。”云皎卡上书签,把书放在一旁,“柳大夫,你和许大人商量的怎么样了?”
因着面罩和药囊,还有早晚熏烧的白术青蒿,镇里目前染病之人少之又少,每日闻着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药味就觉安心,不为自己小命提心吊胆,便不由操心地里的活计。
他们抢春种种了那么多作物,现在生根发芽,在地里没人管,长杂草抢肥怎么办,没施肥作物长得不好怎么办,作物害虫病怎么办,作物被山里野猪跑下来糟蹋了怎么办……他们有操不完的心,惦记得不行,去年他们几乎颗粒无收,吃陈粮,开粮仓才熬到现在,若今年秋收收成还不好,就是熬过了瘴毒,也熬不过寒冬。
他们怕在寒冬里被饿死冻死。
挨着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