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手艺好得真是完全没话说, 如果让秋山奏给不想废弃樱桃马甲的原因排序的话,没办法再理直气壮地管波本要饭一定要荣登榜一。
至于榜二……他暂时还没想到。
不,不如说这个榜单根本凑不到理由吧?
“吃饱了吗?”波本问道, “厨房里还有。”
樱桃奏点点头, “已经吃不下啦。”
这具身体在组织研究所的时候胃部受了伤,虽然这会儿养回来了点, 但也不能负担太多食物的消化。
一碗乌冬面其实就已经太多了,不过秋山奏没有痛觉,硬是全部吃完了。
毕竟是吃一顿少一顿的美味啊。
波本看着他, “……你瘦了很多。”
按樱桃奏的要求, 换下湿衣服的时候, 安室透给他找出了一件黑色的T恤。T恤圆圆的领子撑开一道空隙,随着他轻轻的呼吸微弱地起伏。
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 “瘦了吗?……唔,好像有一点。”
他摆弄了下衣领,遮住胸口肩侧的伤痕。
波本注视着他的动作, “那些伤疤是因为实验留下的吗?”
那些他早就见过不止一次的,狰狞着爬过他整个身体,烙印在雪白皮肤上的伤疤。
樱桃奏停顿了一会儿, 点点头, “大概是吧, 我记不清了。”
他有些忐忑地动了下身体, “波本, 我们不回组织吗?”
按秋山奏对波本的了解,这个满脑子立功往上爬的男人应该在找到樱桃白兰地的同时就通知组织, 等他吃完乌冬面, 组织的人也该到了。
到时候大家该干嘛干嘛, 樱桃回到研究所躺尸,波本继续在波洛打工,本体安排演出,准备好骗波本的前奏,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但是目前的状况似乎跟他的想象有所不同。
或许是因为安全屋的地址实在过于偏僻,四周安静得过分,只听到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天气。
波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睡一觉吧。我在旁边守着,不会有人伤害你。”
秋山奏精神得很,完全没有睡觉的需求。但是在波本的命令下,他还是躺在了床上。
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温暖的被衾拥抱着身体。身侧的床铺微微凹进去,坐在那里的人像是正无限地,朝他靠近。
金发青年目光复杂,紫灰色的眼底交织着挣扎、难过和某种像刀一样锋利的决心。
秋山奏已经习惯了自己永远猜不透波本在想什么。
就像人很难从大海般的迷宫中一个人走出来。
他闭着眼,假装睡着了,控制呼吸放得绵长。
身上的绷带缠得人难受,他想借着做梦把绷带扯掉。
一只温热的手制止了他,轻声道:“别乱动,会裂开的。”
波本一直没睡在旁边守着,就是怕他把伤口再撕裂吗?
秋山奏心里觉得他太过谨慎,小题大做,身体却一动不动地直到天亮。
早上秋山奏起床的时候,波本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我出去忙一些事,你吃完了可以再睡一会儿,或者看看架子上的书,电视节目也能看。”
“但是绝对不能出去。”他强调道。
然后波本出了门,屋门加上重重的锁,剩下樱桃奏一个人在安全屋。
他推开窗,昨晚下了大雨,今早却是大晴天,可惜吝啬的日光不肯穿透密林照到他身上。
房间里不开灯的话,暗得像是傍晚。
日光与月光都不肯光顾。
秋山奏猜测着波本去做什么了。
对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