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灭口实在是幸运。
也许是因为那个酷似琴酒的男人只是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一旦他意识到不对,或者为了保险起见,大概就会马上要了她的命。
……为了博士的安全着想,也许她应该尽快换个地方住。
能保护她的人已经死去。
灰原哀忽然抬头看向松田阵平,后者愣了下——她的目光实在太悲伤,让人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做出任何动作,发出任何声音。
“我恨你。”
她轻声说。
松田阵平茫然地眨眨眼,“这位小小姐,我有对你说什么很抱歉的话吗?”
哪怕是他比较混蛋的那段时间,他也不会对女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儿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会不会说一些过分的话就不一定了。
灰原哀依然看着他。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既然每个人都这么厉害,为什么谁都保护不了,姐姐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死……”
被她用悲伤又控诉的目光望着的松田阵平缓缓半蹲下来,“你是说春?你们果然关系很好。”
“他对我来说,是像哥哥一样的存在。”茶发女孩陷入回忆,“那天他告诉我‘等明天醒来,就会一切如常’,但是我没有再等到他回来……我知道,他死了。就像鱼离开大海死在沙滩,这次,他不会回来了。”
慢慢的,就连那个时候得到的有关姐姐还活着的消息也跟着变得不真实,灰原哀不止一次地怀疑过,那是否是自己在巨大的悲伤与压力下为自己编织的谎言。
而事实上,她再一次失去了所有。
松田阵平想了想,把她再度抱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以灰原哀身体不适,他要带她去医院为理由通知了她的临时监护人毛利小五郎,随后将她带进了自己的车子。
那辆黑色马自达。
“这里不会有任何窃听设备存在。”春那时候特意帮他装过反窃听装置,松田阵平相信春为他配置的一定是最好的,除了他喜欢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刻下“H&M”的小印记。
松田阵平真不希望有人看到这些印记会误会他是在给H&M打广告。
“小小姐,你和春所在的那个黑衣组织有什么关系?”
灰原哀沉默。
松田阵平探究性地看着她,“虽然这么说令人难以置信,不过……你真的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吗?”
两个人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车内没有开灯,仅有远处的一点路灯带来一丝朦胧光亮。
灰原哀觉得这样微弱的光正好,她可以看到对方的神色,也可以隐藏自己的表情。
“想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你一定知道。这是等价交换,非常公平。”
松田阵平想了想,“算了,我其实对那个也没什么兴趣,没必要一定要知道。”
灰原哀:“……”
给我有点求知欲。
她转变策略,“你既然知道那个组织名叫黑衣组织,应该也知道它是个非常危险的犯罪集团,作为一个警察,你难道不想知道和这个组织有关的情报吗?”她忍着气,“我只是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松田阵平沉默了下,“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
这次换灰原哀愣住了。
她看着身旁警官平静的脸庞。对方淡淡地说:“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不知道。”
“我想他没有告诉你……是不希望你为他伤心。”
“虽然混蛋得可以,但这家伙温柔的时候……也会让你无从招架。”
他天生就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