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陛下定是也知道这胎危险,才会为了宽慰她,许她四妃之位。
可她殷诗槐想要的,又怎是这些。
“细心照顾宓妃,若有闪失,朕唯你们是问。”沈淮低头看着悲伤过度的宓妃,神色淡然,并未有大的情绪波动。
他又陪了宓妃片刻,起身说道:“你身子不适,好生休息。”便离开了玉玲珑。
圆月渐起,夜色降临。
蔡山跟在沈淮的身后,颔首宽慰着:“宓妃娘娘吉人天相,定会成功诞下皇嗣的。”
沈淮淡淡瞥他一眼,未曾开口,其中的威慑不言而喻。
蔡山急忙住了口,跟在陛下身后,再不敢多言。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蔡山此时也猜不透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单论皇嗣而言,宫中子嗣也唯有皇后膝下的公主一位,和王淑妃膝下的大皇子,便再没有了。比起历来皇帝的子嗣数量,可以称得上是十分稀薄。
但在蔡山看来,陛下似乎对子嗣一事算不得看重,也不像先帝一般对诞育皇子格外上心。
宓妃娘娘在有孕前可谓宠冠六宫,可自从有孕起,虽表面不显,但恩宠确实一日日淡了下去。就算后来复了宠,陛下也是偶尔前去探望,和从前相比是天上地下。
帝心难测,饶是蔡山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晚风习习,沈淮负手站在凌波湖边半晌,最终淡淡下了令:“去瀛洲玉雨。”
苏皎皎的瀛洲玉雨离沈淮的凌波送爽和宓妃的玉玲珑都不远,稍走一段路程便能到。
这一路上清香四溢,满是淡淡花香。鹅卵石小径曲曲折,通幽至瀛洲玉雨门前。
沈淮恍然想起她方才临走前的眼神,眸光微动。
他免了唱礼,独自静步过去,站到了被支起的木窗前。
从木窗内,恰好能看到一身薄纱宫裙趴在竹榻上看书的苏皎皎。
她神色惬意,双足微微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腕。身侧的宫女为她在冰盆前打扇,凉气细细缕缕从窗口飘出。
不知是不是看到有趣处,她弯眸笑着,从一侧的冰碗里去了一颗冰葡萄。牙尖一咬,紫色的汁液微微洇出在她唇角,而后填入口中,又翻了一页。
安静美好的画面,同刚刚在玉玲珑时的画面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她方才从凌波送爽出去时还表现出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的话,沈淮差点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他没急着兴师问罪,神色散漫地从门口进去,似笑非笑的:“你倒是悠闲。”
苏皎皎正在看一册话本子,看到起兴处,根本未曾察觉屋里来了人。猛地被陛下的声音打断,她先是一怔,眼中有一瞬的愁苦,随即便起了身行礼道:“妾给陛下请安,妾一时失察未能迎驾,还望陛下责罚。”
沈淮没理她,捞起竹榻上的话本子瞧了一眼,掀眸:“这么有趣?”
他坐在主位上,漫声:“起来吧。”
“朕不允人通传,你不知情也是正常。”
苏皎皎起身,柔柔弱弱地望过去,关切道:“方才陛下去瞧了宓妃娘娘,娘娘可还好吗?”
“宓妃无碍。”
沈淮看她一眼,淡淡说着,脸色看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看陛下这个状态,苏皎皎心中有些打鼓。
宓妃动了胎气见红,情况定是好不到哪里去,方才从玉玲珑出来的陛下,心情想来也不会太好。
只是陛下神色如常,她也心中惴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但既然说宓妃无碍,不论是不是真的无碍,都是要不愿再提的意思。苏皎皎素来懂得察言观色,干脆从一侧的冰碗中又捏了一颗葡萄,素指纤纤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