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淡淡转头看过去,就见皇后被雨荷扶着,满脸苍白地向他走了过来。
她才修养了几天,身子还未大好,没走几步都会轻咳一声。
凤仪宫还烧着地龙,只穿着单衣也不会冷,她小腹隆起,脸上带着泪痕地向他走过来,柔声唤:“陛下。”
沈淮从沉思中回神,掀眸看向了她。
皇后将微凉的手放在陛下身上,楚楚可怜地哭道:“陛下,淑妃妹妹方才说了话臣妾都听到了,可臣妾没有……这么多年来,淑妃多次对臣妾不敬,在府上时便不把臣妾放眼里,可臣妾为了后宅和睦,从来不多说什么。”
“但只因臣妾和她不对付,大皇子中毒后,她便在心底认定了是臣妾所做。今日不仅意图谋害臣妾和腹中的胎儿,如今更是临死都要让陛下疑心于臣妾。”
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留下来,哀婉极了:“可如此污蔑,臣妾实在担当不起。”
说罢,她一时激动,偏头便捂着肚子咳了进来,剧烈的咳嗽下,皇后面色涨红,难受极了的模样。
沈淮看着她孕中难受,又余毒未清的模样,便想起秋猎那日,她毫不犹豫为自己挡箭的身影。
就算他起了疑心,可毕竟是没根据的事情,皇后舍身救他,如今又怀着他的孩子——
沈淮终是不忍在她如此境遇的时候还要因为疑心待她冷淡,放缓了声安抚她:“没根据的事,朕自然不会信。”
“太医叮嘱过,你如今身子骨弱需要静养,怎么还从床上哭着起来见朕。”
“就算是为了皇嗣,你也该珍重身子,好好调养过来。如此,才能好好抚养他成人。”
皇后含泪点头,在雨荷的搀扶下起了身子,被重新扶回了床榻上。
看着她躺回被子里,柔弱病态的模样,沈淮心中忽的有些烦躁,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
“照顾好皇后,朕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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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凤仪宫出来后,外面正刮起一阵冷风。
蔡山急急忙忙为陛下系好了披风,低头说着:“陛下,王庶人处死后,还需要为大皇子寻一位可靠的养母,宫中没有子嗣的妃嫔倒也不少,您瞧瞧将大皇子给谁好些?只是大皇子如今生母获罪,又身子不好,倒不大好选了。”
沈淮略一思量,淡声道:“从前大皇子便是温婕妤抚养着,便还让温婕妤抚养吧。”
“是。”蔡山躬身应下,又问着,“时候不早了,陛下是回太极殿,还是——”
沈淮抬步往前:“去珍昭容那。”
到瑶仙殿的时候,苏皎皎正在倚在廊中的圆柱上看藤上开出来的紫藤花苞。
她微微仰头,阳光从爬满藤蔓和花朵的叶片中漏出斑驳的光块,倾泻在她美丽的侧脸上。
看到她的一瞬间,沈淮心中的沉闷和烦躁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因为王庶人和皇后而翻腾的怒火和疑心也悄悄消弭。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苏皎皎收回目光,淡淡转头看了过去。
她没有打算行礼的意思,语气还是淡淡的:“你来了。”
苏皎皎不对他冷脸便已经是极大的进展了,沈淮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今日的不抗拒。
他嗯了一声,轻轻走上前说着:“看什么呢?”
“小松子给我搭的紫藤长了花苞,”苏皎皎眉眼清冷,直起身子说,“鱼滢沏了春露茶,进来尝尝吧。”
周围的宫人们见状,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苏皎皎亲自提起茶壶为沈淮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才从凤仪宫过来?”
“可是王淑妃的事有了眉目。”
沈淮将茶端起来饮下半盏,提起王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