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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真的准备了礼物, 不是书,而是一个三棱镜。这是光电学的学生常准备的礼物。
他们系送礼物,基本都送棱镜。透明如水晶, 太阳照之, 通过调整光圈, 能让七色霓虹映在脸上、桌上、墙上。
是他们专业专属的无聊浪漫。
三棱镜很适合拍照。她记得傅安洲曾经提过丁达尔效应,这现象可遇不可求,所以她准备用这个三棱镜,帮他拍一张照片,如果这天是个好天,七色光映在他儒雅英俊的脸上, 一定非常好看。
鸣宴楼在1路车的终点站,也就是西宁区的最东边。青豆早前奇怪, 它为什么不在市区最中心,直到上回来, 才知道其原因。
远处, 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迎风摇晃。交界处,一大片庄稼地铺上了水泥,改为为鸣宴楼所用的临时停车场。
除了几部公车, 停满私家车, 桑塔纳、银或白色的面包车、丰田、皇冠以及公爵。这在市区非高峰时段, 几分钟也看不到一辆。
虎子说,他这辈子见过车子最多的地方, 除了汽车站,就是鸣宴楼。
外观上鸣宴楼是典型中式造型, 檐顶与两侧雉堞凸起, 形成“山”字, 走近一看,墙体上刻满希腊浮雕,大门是纯西式的拱门,不伦不类。据说,当时设计是按中式设计的,楼盖到一半建材不够钱,停工了,后来另一个老板接盘烂尾楼,装修时改了设计。
青豆进门前特意呼吸吐纳,夹紧屁股,走出淑女的仪态。
傅安洲说都是青豆认识的。青豆想的是学校的同学,高中啊大学啊还有素素,没想到,是虎子。
楼共三层,回字形,像古装戏里的茶馆。一楼正中一个戏台子,供楼上客人俯视。
虎子瘦成一张纸,靠在红漆扶栏,斜支起一边肩膀,探出脑袋似笑非笑,更显得头不小。
青豆愣在二楼楼梯半截,仰头呆滞,仿佛看天外人。
顾弈背朝围栏,看了眼手表,拽过他:“藏起来藏起来,等会程青豆要来了。”
虎子笑得更厉害了。
傅安洲和一个穿白衬衫、腋下夹皮包的男人正在楼梯口说话。他看见青豆,朝她招手,伸手介绍道:“这是这家鸣宴楼的赵老板。”
赵老板一双细眼猫在金边方眼镜后头,左嘴角上方一颗大痣格外扎眼。
青豆收起忿忿的嘴角,快步上楼,朝赵老板鞠躬问好,努力忽略他痣上那根随呼吸起伏的毛。
赵老板看到青豆,眼睛一亮,下巴颏周围松弛的几层颤了颤,拍拍傅安洲的肩,“难怪看不上倾玥。”
傅安洲知他误会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赵叔叔,我们是同学。”
赵老板一点也没信,笑得一脸油腻奸邪,一副把她当自己人的亲和模样。关心青豆几岁了,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青豆是象牙塔里的呆子,遇到这种社会人,毕恭毕敬,像遇见老师一样,有问必答。
对答间隙,她瞥了眼顾弈,没理他。
她和顾弈此刻站在了同一楼层,他自然看到了她,方才戏弄的表情已经褪到玩世不恭的嘴角之下。
傅安洲见顾弈神色不明,呼吸一紧,朝赵老板补了一句:“赵叔叔,她真的……”他一时组织不出措辞,肩往顾弈那儿一耸,“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赵老板这才“噢哟”一声,明白错点鸳鸯,放过了青豆一马。
虎子看程青豆翻着白眼走过来,笑得前仰后合。和小时候气呼呼的样子一模一样。
青豆面无表情:“藏起来藏起来,程青豆已经来了!”
他们原先的计划是等开席了,虎子端着蛋糕出现,吓程青豆,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