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找个顾夫人心情好的时候,让她给自己加一加月钱才行。
阮梓义一面想着,一面给卢严满上了酒。
卢严正要端起酒杯,但旁边的明珠干咳一声,他便默默地收回了手。
阮梓义将他们这份默契尽收眼底,忍不住笑道:“卢兄啊卢兄,这明珠姑娘还没过门,你怎么就如此‘惧内’了?”
卢严认真道:“不是惧,是敬。”
明珠听了,轻轻觑他一眼,面色红了几分。
阮梓义笑笑,自顾自地端起酒杯。
就在这时,张乾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一眼看见阮梓义,便满脸怒意地走了过来,劈手夺过酒杯,道:“阮梓义,你耍我!?”
阮梓义懒懒抬眸,打量了张乾一瞬,徐徐勾唇,“张大人莫不是真的去挖银子了?”
张乾顿时涨红了脸,道:“我……我就不该信你!”
说罢,张乾“腾”都坐下,气得面色发白。
阮梓义凑近了些,道:“张大人莫不是从傍晚时分,一直挖到了现在罢?”
张乾冷脸相向,“离我远点。”
阮梓义忍俊,他拱手赔了个不是,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张大人如此当真了……挖一下试试便罢了,怎么弄得满身都是泥?”
说罢,他便掏出袖中手帕,递给了张乾。
张乾先是不搭理他,然后又毫不客气地扯过手帕,直接擦向自己身上的泥点。
片刻之后,那雪白的手帕,便满是淤泥了。
阮梓义也不气恼,只淡淡地笑着。
翠珍看着他们二人,忍不住直摇头,她回到苏玉音身旁,将披风递给她,道:“小姐,奴婢实在不明白,这张大人和阮先生的关系,为何总是时好时坏?”
苏玉音喝得微醺,笑了笑,道:“因为他们……既相反,又相似。”
翠珍小声道:“小姐这话,倒是把奴婢弄糊涂了……相反又相似,这岂不是矛盾么?”
苏玉音手撑着头,淡声道:“张乾出身世家,却不受重视,在府中处处被兄长打压;而阮梓义出身微寒,但家中对他寄予厚望,长辈处处为他着想……这不就是相反么?”
“若说相似,便是他们都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
“张乾摆脱了家中的桎梏,选择了一条世家子弟不会走的路,而阮梓义也克服了内心的障碍,找回了自己。”苏玉音看着这一对活宝,勾了勾唇,道:“截然不同的人生,一世不同于一世,多有趣啊……”
翠珍似懂非懂地看着苏玉音,只见她喝得面若桃花,已然有些醉了。
顾青昀坐在三皇子身旁,却时不时看向苏玉音,这会儿见她的眼神落到了张乾和阮梓义的身上,不免蹙了蹙眉。
于是,乔迁宴的后半场,顾青昀一直心不在焉。
三皇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没过多久,便笑成自己累了要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识趣地告辞了。
不到一刻钟,尚书府的客人们便走得干干净净了。
苏玉音也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顾青昀恰好送完三皇子回来,一见到苏玉音这般,两步上前,扶住了她。
苏玉音一抬眸,恰好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怔了一瞬。
而后,她想起顾青昀与那三公主的事,又觉得心里憋闷,一把推开了他,冷声:“别碰我。”
顾青昀蹙眉,低声道:“你醉了。”
苏玉音反驳道:“我没有。”
但她明明站都站不稳了。
顾青昀知道她还在生气,便过来搂她,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苏玉音赌气地开口:“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