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空摘星道:“天天吃倒不至于,只是四五天吃上一顿。”
陆小凤盯着他看了看,伸手。
司空摘星眨眨眼,三下五除二,飞快吃完,把四根光秃秃的签子塞进陆小凤手里。
陆小凤:“……”
旧景重现,司空摘星拔腿就跑,陆小凤抬腿就追。
追逐途中,两人路过一道长廊,长廊下,白发剑客垂首擦剑,听见动静抬眼望来。
那一瞬间,休夜露出了很寂寞的神情。
隔得太远看不分明,陆小凤欲定睛细看,休夜却收了剑,转身离去。
温宿与卑陆大军压境那一日,休夜站上城门。
下面厮杀声不休,大军深处,有人身披铠甲骑马坐镇,气势凛冽,应当是两军大将。
休夜挽弓搭箭,双目黑沉,面无表情地拉弦瞄准,箭如闪电,直插大将左目。
大将心神剧震,来不及多想,仓皇退让,第二箭,穿过铠甲缝隙,直插入喉。
他仰头握住喉间的箭矢,“嗬嗬”两声,翻倒落地,荡起一片尘土。
寂静从大将四周向外蔓延,人人都回首望向那空无一人的高头大马,一时失语,脑袋不能理解方才发生了什么。
大将……死了?
敌方大将死了!
龟兹士兵精神一振,龟兹大将抓住时机,举起长矛大喝:“上——!!!”
休夜又面无表情射了数箭,抽箭、射箭,一气呵成,接二连三地不断有人跌落在地,又在后方人马的践踏下痛苦□□。
敌军士气低落,与之相对的是休夜眼中渐渐绽开的疯狂,他将弓箭还给一旁的弓箭手,缓缓垂目,嘴角微扬,带着笑从众人面前大步走过,翻身上马,策马赶往战场。
陆小凤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他。
他们没有必要牵涉进龟兹国的事情,所以跟着来之后也只是站在这里看着。
今日天高气爽,阳光灿烂,休夜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休夜,真的是把杀人当做乐趣吗?
陆小凤想。
可在这场战争之前,休夜只杀恶人。
和西门吹雪相似,却又不完全相似。
“剑客真难懂。”
司空摘星说出了陆小凤的心声,他拧着眉头,费解之中还带着跃跃欲试:“你说,我如果偷了他们的剑,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陆小凤嘴角直抽:“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和我站在这里吗?还不是因为你偷了石观音弟子的剑!别再自找麻烦!”
司空摘星摇头道:“陆小鸡果然是小鸡,胆子也小。”
陆小凤闭口不言,不受这激将法。
琵琶公主率大军赶至龟兹国支援,还未靠近,便见烟尘滚滚中现出一群逃兵,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军队将这群人团团围住,琵琶公主与主将翻身下马,上前逼问。逃兵们皆神色惊惧,磕磕巴巴地说出前因后果。
“那个白发剑客是疯子!是恶鬼!!巴拉提被他在城墙上用剑射死了!”
“那个人是疯子!是真的罗刹!”
“兄弟们都死在他手上了……龟兹的新王太可怕了!!”
……
在他们的嘴里,休夜以一己之力迎战联军,杀出一条血路,斩下卑陆的大将的人头。
军心溃散,他们不是第一批逃兵,却是第一批被琵琶公主逮住的逃兵。
琵琶公主神情凝重,确认了一件事。
休夜果真是个难以控制的疯子。
她压下心里曾短暂浮现过的念头,狠狠地将它沉入心底。
休夜这样的人,不能为友的话,也不能和他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