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渡河,河边有数名船夫撑杆揽客,有一艘乌篷船正在返程,陆小凤便在对岸等着它靠岸。
身后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如同看见了什么未曾见过的东西,岸边交谈的百姓语气中满是惊奇。
陆小凤回头,就见休夜携剑而来,白发在夕阳下泛着橘色,神色阴郁,与沙漠中最后一次相见相比较,更显倦怠。
他不会一直没好好睡过一觉吧……
陆小凤震惊地想。
休夜视线移了过来。
目光冷然,映着漫天云霞也依旧冰冷。
陆小凤嘴角翘起,眼睛发亮,下一秒,休夜移开视线。
无视……
竟然无视了。
陆小凤摸摸两撇胡子,休夜在岸边站定,他若无其事地上前,两人相隔有一丈远的距离。
休夜直视前方,远处暮霭沉沉,青山迷蒙,一叶轻舟缓缓靠近。
一船可乘两人,船夫在岸边撑杆停船,来回看看并肩站着的两人。
“两位……是一起的吗?”
“不是。”
“是。”
陆小凤:“……”
船夫看向陆小凤,表情疑惑,但又有几分怜悯,可能是觉得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休夜迈步上船,陆小凤紧随其后,船夫吆喝一声,划动撑竿,乌篷船向前荡去,休夜手搭在剑柄上,立于船头,衣衫猎猎,身影孤寂。
陆小凤斜卧在他身后,拍了拍船板:“你一直站着不累吗?坐下来吧。不想和我叙旧吗?”
休夜不回头。
陆小凤道:“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吗?亏我还想着带你看看中原风光呢。”
休夜有了反应,回首,居高临下地看他:“我可没有求你这么做。”
被休夜从高处俯视时压迫感十分强烈,陆小凤不动安如山,笑着道:“是我想这么做,你不用求我。”
陆小凤真是个好人。
晏游又一次想。
这是不带任何情绪,褒义方面的夸奖。
休夜垂眼看陆小凤,眼底阴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要凝出雨滴,大颗大颗地坠落。
他什么也没有说,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远方。
山色霭霭,暮云横斜,水波荡漾,河风凛冽。
休夜一袭黑衣,仿佛凝固沉静的雕像。
陆小凤若有所思。
休夜必有不可言说之过去,年纪轻轻便剑术大成,却沉寂压抑得如同垂暮之年的老人。
说到垂暮之年,不得不提休夜的发色——
是天生的还是后日的?
陆小凤倒听过有人受刺激一夜白头的说法,许是休夜经受极大变故,一夜白头,变成这副人挡杀人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变故。
陆小凤回想着在沙漠中休夜偶尔流露的痕迹,虽不知休夜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有些替他难过。
乌篷船靠岸,休夜结帐,陆小凤摸着铜板在一旁看着,对他会正常地与船夫沟通感到惊讶。
入中原来的一路上都是这么干的吗?
陆小凤结了帐,跟在休夜身后,一本正经地观察他。
休夜脚步不急不缓,把陆小凤无视了个彻彻底底,他甚至还去客栈定房间入住。
如果司空摘星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明白陆小凤惊愕的心情,身为一起当过休夜跟屁虫的同伴,他们颇有同感。
休夜看起来像是完全不会和人正常交流的类型,陆小凤看到休夜冷冰冰地向掌柜要房间钥匙的模样和当初看见休夜微笑的心情一模一样。
……
在小镇上休息一晚,休夜第二天早早退了房间,陆小凤听见隔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