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刻有外人在此,对方或许会惊讶的发现,此刻那双钴蓝色的眸中的神采既不像中原中也,也不像太宰治——那是独属于对方本身的夺目光辉。
虽然嘴上说着狗带了大不了重开一把,但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死后属于角色的一切都会被清空,用官方的话语来说,就是他们为所有的玩家设置了无数个真实且独立的平行世界,每个平行世界都只会对应一个角色。
一旦玩家操纵的角色死亡,那么那个平行世界就会对所有玩家永久封存,再不开放。
或许有的玩家可以不在意这一点,甚至牧野裕司原本觉得自己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一开始会玩这个游戏也不过是始于一个玩笑般的赌约。
但事实上,在魏尔伦真正濒临临界点,异能的动荡最为激烈的时候,他望着屏幕上闪动的红光,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意识到了一点,就算是重启,再遇到的人也不是原先的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生命就当如夏花般绚烂,肆意绽放,毕竟第四天灾的座右铭不就是‘贪生怕死,勿入此门’么?
在‘人间失格’驱散的异能旋涡缓缓消散后,太宰治几乎是立刻迎着还未彻底散去的风压,勉强赶在牧野裕司彻底脱力的前一瞬,单膝跪地地扶住了倒下的少年。
另一边的魏尔伦则同样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半晌后才勉力维持住了身形。
在用食指和中指贴在牧野裕司的颈侧确定了一下对方的脉搏仍在平稳跳动后,太宰治这才把视线分给了魏尔伦少许,“要是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即便你已经恢复到了超越者的水平,我也一定会杀了你,魏尔伦。”
以凡人之身对超越者提出必杀令,无论是任何人听到这句话或许都会觉得太宰治是在说大话罢了,但是曾经败在双黑手下的魏尔伦本人却知道,对方此话绝无虚假。
只是他并没有在意,“那并不是对你的承诺,太宰君,那是我身为兄长应该做的事。”
话落,虽然魏尔伦也同样担心牧野裕司的状况,但他也同样深知一点,那就是森鸥外从未真正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就像是先前牧野裕司不过是与他共处一室没多久后森鸥外就连着数次派人过来叫人,这未尝不是一种戒备。
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紧紧蹙着眉,五指不自然地蜷曲着的模样,魏尔伦自然看出了对方是仍在受着异能乱流带来的冲击的影响。
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确认了一下对方受到的大多只是在肌肉层面的挫伤,虽然因为能量流的特殊性,这种渗透入骨的挫伤给神经带来的刺激异常剧烈,但反映在生理层面上的伤势却并不算重。
毕竟牧野裕司从始至终都并没有陷入暴走状态,像是中原中也开污浊后的内伤自然也无从谈起。
终于放下心来了的青年终于身形微微摇晃了一瞬,后退了半步,沿着墙根坐了下来。
虽然光听太宰治的话的话,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魏尔伦才是占尽便宜的那个人,但其实对方要冒的风险远远比牧野裕司还要高。
魏尔伦的异能核心先前就受过重创,此刻是兰波用自己的异能构成的特异点维系着魏尔伦的生命。
但是特异点这种东西,即便是太宰治也不敢说自己的猜测就能全然正确。
可以说,特异点得名的由来就在于它的不可控性。
如果太宰治先前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么,在此刻的异能核心也一并受到影响破碎后,本身就是‘人格化的特异点’的魏尔伦显然也命不久矣。
更何况,即便是太宰治的猜测正确,充能本身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魏尔伦的核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暴走了,这和特异点的能量强度无关,而是受过了一次修补的核心无法再承受住彻底解放的狂暴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