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看着他，被他搞得有些无奈，“你敲的门？怎么进来的？”
“窗户。”
沈照微笑着。
他笑的时候，颊边的梨涡又深又好看，“在营中忙了一日，累得够呛，这才回来。”
“……”顾凝有些无语，“你累的够呛，所以就逗我玩？都多大的人了还跳窗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的？”
“恶劣吗？”沈照笑道，一边拉住顾凝的手往里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梅香和兰香收了碗碟出去，吃过饭了？”
“嗯。”顾凝点点头，“你呢？在营中吃了吗？”
“没……”沈照叹了口气，“忙疯了，根本没空，回来的时候让人去茗月楼定了饭菜，本想和你一起去的，如今你倒是吃过了。”
“……”顾凝默了默，说：“那我陪你去吧。”
沈照问：“你还吃的下吗？”
“还行，陪你吃。”
她其实食欲不佳，方才送来的饭菜都没有动，只喝了一些汤而已。
“那好。”
沈照拉着顾凝的手，一路往外走去。
茗月楼离的很近，沈照回来的时候已经在此处吩咐了饭菜，都是两人常吃的那几样，也是常坐的位置。
顾凝的食欲似乎又回来了，吃了最爱吃的糖腌萝卜开胃，又就着菜吃了一碗米饭。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沈照和顾凝并肩而行。
两人便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回到了枫园里去。
此时已经月正当空，快子时了。
顾凝往房间走，说：“你明日还要去营中吗？”
沈照顿了顿，“还要去一趟。”
事实上他不想去，但为了让明日君临风的“刺杀”计划可以顺利，他便不能随在顾凝身边。
而且“刺杀”这个事情，现在也不好告诉顾凝。
顾凝点点头：“必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吧？那你可得早点睡，快去休息吧。”
说完，顾凝还朝沈照露出一个笑容来：“晚安。”
“……”沈照迟疑片刻，心情十分复杂。
今晚的顾凝半垂着眼帘，兴致其实并不太高，她的话还很少。
甚至于……对于平时十分关注的栗子甜糕，今晚也没有过多注意。
沈照没点，她也并不坚持。
这些，明明只是很小很小的细节，但沈照却都注意到了。
那会儿刚回来，沈照跃窗进去的时候，其实心底有点儿冲动，是想要好好抱抱她，安慰她。
但又没抱。
因为他不知道，今日在丞相府，苏清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怕自己的行为过火了，惹起她不好的记忆。
他也不敢问。
但他实在是不懂得如何去哄一个女孩子高兴，更加不懂得，怎么去安抚一个女孩子被……为难的情绪。
现在，他心里很着急，很担心，很纠结，猫抓一样的难受。
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但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生二十二载，沈照第一次有这种……拼命想解决一件事情但又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
也是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地猜度一个人的心情，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心情。
且在此时，看着顾凝那安静淡漠的，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样子，沈照心底还生出三分古怪情绪来。
心疼无奈夹杂着许多的自责。
她为什么不把被为难的事情告诉他？
是因为觉得他保护不了她，说了也没有用吧。
“阿凝。”沈照喃喃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凝疑惑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