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漆黑一片,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顶的灰“扑扑”地往她脑袋上落。
连画磨磨牙,却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自己那日明明看见父亲就是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的,那这屋子就必然有玄机。
这好不容易让她抓住个机会,父亲被城里的事务缠住今日没能来这处幽会,她这才敢大着胆子偷偷靠近着屋子。
连画站在漆黑一片的屋里,点了个火折子。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还有张瘸了条腿的木头椅子。
她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她很兴奋,看起来好像不管是因为父亲留恋美色。
连画举着火折子,靠微弱的亮光沿着墙根一点点移动,手指划过粗糙的墙壁。
虽然听下人说今日父亲出府处理城中事物,连画还是担心他会突然回到这里。
心里上的刺激是她全身的感官不断放大,只感觉自己皮肤一片冰凉。
忽地,她手指一顿,在那反复摸了摸,然后两根指头按住砖块往里一按。
连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股冷风直窜进她后脖颈。
她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那处。
那是一段直通向地下的台阶,尽头漆黑一片,像是只凶兽张着血盆大口。
连画没被那森然的气氛吓退,反而有些兴奋的舔舔嘴唇,一头冲进那暗道里。
暗道两侧嵌着几颗夜明珠,发出惨白的光,两侧墙壁上挂着不少白色的蛛丝,蒙着层灰,倒像是许久无人拜访的禁地,只是那地上一路延伸的脚印,无声的指引着连画。
就是这里!
连画往里走了两步,一抬头,就见着了她心心念念了好几日的美人。
只是这种环境,显然和自己预先想的什么金屋藏娇没什么关系,毕竟任哪个娇滴滴的美人也不会自愿住在这种地方。
连画拿着火折子的手有些颤抖。
府里还有这般隐秘的位置,竟是她不知道的。
那美人低着头,黑色长发从两侧倾泻而下,遮住大半张脸,两根锁链缠在她手腕上,钉在两侧墙壁里。
那人垂着头,脖颈上套了个漆黑的颈圈,身上鲜血淋淋,血液顺着身体淌下来,划出一道道竖线。
这怎么看,也不是她想象的那夜夜笙歌的奢靡场景。
连画有些失望,更有些恼火,只觉得这些日子自己趴在屋顶上吹的风全喂了狗。
她日日盼着的梦中美人突然变成了个可能得罪了他爹的罪人,一下子便少了那风花雪月的浪漫色彩,反而变得阴森黯然了。
连画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向前快走两步,从旁边抄起根铁签子往那人伤口处一扎。
想象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暗室里一片死一样的安静,若不是连画能听见那人微弱的呼吸声,还当她已经死了。
她挑了挑眉,倒是难得又升起丝兴趣,想着自己这么些个日子的卧薪尝胆可不能就这样白费,也要看看这倒霉鬼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