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宴在署衙的前堂举行,这次刘襄仍然没有出面,刘洪依然充做长辈,崔奕仍旧充做家人,只是东、南两线的战事没有停歇,少了军中诸将,气氛不够热闹。
刘襄换好喜服来到婚房的时候,甄姜正指使着二十几个侍女、仆妇摆放吃食,制备宴席。
自己两次结婚,貌似新娘都不太对劲,一个在新婚之夜手不释卷,一个在婚房里面制备宴席,新娘子不是应该羞羞怯怯的等着新郎到来吗?
是我没见识,还是汉朝女子都泼辣?
刘襄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一众侍女见他到来,慌忙行礼:“拜见君侯。”
甄姜提着大红色的襦裙裙摆,颠颠的小跑了几步,来到刘襄面前,略微福了福身子,甜甜的说了声:“见过夫君。”
含糖量真高。
刘襄回礼:“见过细君。”
又指了指房中的布置,几个侍女端着金色的铜盆,红漆的托盘,盘中叠着敷面的丝巾、摆着漱口的药茶、放着银色的剪刀,桉几上陈列着白瓷的瓶、罐、盘、碟,酒蔬肉豆,时令鲜果,酥酪干脯一应俱全,他家的厨房都没这么齐备过。
“这是?”
甄姜笑靥如花:“夫君不能在前堂露面,妾便在后宅准备婚礼。”
“委屈细君了。”刘襄有点愧疚。
甄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将军会打仗,嫁个小贼满山跑,骗皇帝老儿嘛,妾与夫君一起骗。”
“好,细君与我一起蒙骗皇帝老儿,咱们在后宅自己行婚礼。”
两人在二十几个侍女、仆妇的见证下,开始走婚礼流程。
先是沃盥礼,就是新人在一盆水中洁面。
其后是同牢礼,新人相对而坐,合吃同一种肉食。
甄姜准备的是羊肉,她兴致勃勃的介绍:“用的是三十斤的小羊肉,从早上就煨在了瓦罐里,羊肉鲜嫩,炖煮绵软,我亲手做的,用的夫君发明的蜂窝煤炉,自娘家随着送亲的车队一起到来,夫君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人间美味,吾今后有口福了,细君真是贤惠。”确实很好吃,刘襄多吃好几快子,要不是在走婚礼流程,他都准备要碗米饭了。
听了夸奖,甄姜眉开眼笑:“妾身弟妹众多,又都是挑嘴的,自小就学会了照顾他们的饮食,今后也要把夫君养得白白胖胖的。”
“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刘襄拿过酒瓶,斟了两杯酒,递给甄姜一杯,两人各自喝了一半,又交换酒杯将残酒一饮而尽。
这是合卺礼。
现代的交杯酒就是由这个婚礼的礼节演化而来,当然,其中加入了一些老色批占便宜的举动,互喂,交臂什么的,你懂得。
喝完酒,甄姜侧过身子,刘襄解下她发髻上红色的缨带,缠在了自己的腰上,代表着新娘入了夫家的门。
这是解缨礼。
之后两个各剪下一绺头发,编在一起,收入香囊之中,由新娘收好,这就是结发了。
甄姜正式成了刘襄的妻子,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夫君请用些餐食。”甄姜脸上红扑扑的,又端给了刘襄一碗红枣银耳莲子汤,似乎婚礼之后她才感觉到害羞。
或者另有原因,刘襄看着甄姜从冰鉴里面拿出来的生蚝,心中猜测。
那是真的生蚝,生的。
涿县离海边可不近,甄逸煞费苦心呐,在汉代,夏末秋初的时候,从几百里外用冰鉴运送新鲜的生蚝,跟当街撒黄金没区别,这个时节的冰极其昂贵。
生蚝壮阳这事,汉朝人就知道,且比现代人迷信得多,他们不知道是因为生蚝含锌,他们认为这是补药,有孕育生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