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守军的战意很强,不,应该说他们的忠诚度比较高,绝大多数都是吕范他老丈人家的家生子。
几代人跟着他们家吃饭,早已习惯了服从主家的命令。
他一声令下,带着几十个人起身还击,抬瓮的抬瓮,搬石的搬石,还有几个手持长叉的,要把飞梯推离城垛。
蚁附攻城很好应对,顺着梯子往下砸就行。
可惜,城下有一群他从没见识过的精锐弩手,守军刚刚露头,“嗡”的一声,弓弦震动,上千支弩失就射上了城头。
惨叫声连成一片,二三十个临近垛口的兵卒,被射得跟个刺猬一样,当即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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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军还没把滚石、擂木扔出去几个,就又被压制了下去。
吕范仰面躺在城垣上,鲜血从口鼻逆涌而出,胸腹间插着十余支弩失,眼神逐渐暗澹。
主将战死,伤亡过半,守军再无战意,几个忠义的家人,抬了他的尸首,头也不回的冲下了城墙,返回署衙报丧去了。
其余之人,各自逃散。
罪营顺利的冲上城垣,有不少人追着逃兵的脚步杀进城中。
“小郎,咱们何不拼一把,占据城墙,守住六安县城,或能搏出一条生路。”
亲近的家将在混乱的城垣上劝说着雷谭。
他却摇了摇头,没有成功的希望,虽说罪营里面多是雷氏子弟,可朝廷大军的骁勇,早就吓破了这些人的胆子,根本组织不起来。
即便侥幸能成,每人手里只有一把环首刀,六安城上的守城物资也没有多少,这种仗,怎么打?
自己好不容易隐藏了雷氏嫡子的身份,躲过了杀身之祸,何必主动找死呢?
以后肯定能碰到更好的机会。
“不可,六安已是死地,再寻其他逃跑的机会。”他态度坚定的否决了家将的提议。
“小郎……”
“噤声!”
家将还想再劝,雷谭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语,因为督战队已经随着罪营之人的脚步,登上了城头。
几人不敢引起督战队的注意,趁着混乱熘下城墙,据守六安的主意自然作废。
攻城战很顺利,下午的时候,禁军就彻底掌控了城防,但城里的动乱直到深夜才平息下来。
不是六安的守军继续顽抗,而是罪营的人,入城之后趁着混乱奸淫掳掠,纵火杀人,恶行累累,还有一部分人闯入百姓家中试图隐藏,意欲逃跑。
为了平息混乱,禁军将士忙得焦头烂额,比攻城都累。
罪营攻城的时候,只有三五十人阵亡,可在城里作乱,有七百多人被当街斩首,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给你们吃饱饭是让你们作战的,既然这么有精力,以后口粮减半!”刘襄盯着拉到城中军营的罪营之人,恨不得把剩余的四千多人也砍了。
“三令五申,不得扰民,结果却当做耳旁风吗?今后如有再犯,一人犯法,全队斩首!”
他原本有些怜悯这些人中的穷苦支系子弟,没有实行连坐,虽然会执行最危险的攻城作战,可他一向不喜欢强攻硬打,也会尽量安排远程支援,绝大部分人还是能活下来的。
战后进入苦役营劳作,也基本不会被虐待,如果运气好赶上大赦,还是能够重新划入民籍的。
可这些人不争气啊!
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收缴兵器,着人严加看守,他返回县衙,安排赈济灾民、安抚人心的事情。
如果没有罪营作乱,这些事,下午就能安排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又忍不住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