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的羊肉在沸腾的汤水中起浮,抓上一把干菜,稍微炖煮,就是一锅美味。
把干硬的麦饼捏碎,泡入浓浓的羊肉汤中,随着油脂和汤汁的浸入,冷硬硌牙的饼子立刻就变成了佳肴。连肉带饼和着汤汁,大口大口的吞入腹中,身上的寒气,行军的疲惫,随着脑门上的汗水一发消散。
吃完再打个饱嗝。
舒爽!
“要是再放点胡椒,嚼上几口蒜,那就完美了。”刘襄把空碗递给侍从,看着麾下的士卒围着一口口大锅吃得香甜,笑着感叹了一句。
白口铁铸造的大锅,一锅就能满足一队兵卒的吃用,这种一次能炖几十斤肉的行军锅已经完全替代了军中的刁斗,成了汉军必不可少的军械。
也逐渐向民间传播,成为了汉民主流的炊具,当然了,型号要小不少。
高炉炼钢若是不经炒钢池,直接开炉放铁,就是接近低碳钢的白口铁,这种延展性高,且耐磨的铁料,成为了农具和生活用铁的最好选择。
省去了炒钢和锻打的步骤,出铁量几乎翻倍,正一步一步满足民间对铁制品的需求,让大汉真正的进入铁器时代。
在刘襄的心中,只有民间普及铁制品,才能算作步入钢铁时代。
光有铁质的刀剑戈矛,民间主流用具还是陶器、木器、青铜器,那怎么能叫做时代呢?
对吧?
看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看着在昏暗的天色中如繁星般燃烧的火堆,以及正围拢在火堆旁边用餐的士卒。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壮阔。
似乎天地之间,只容得下他麾下的这一支军队,余者,不值一提。
出塞一个多月,挺进两千里,深入漠北,直指鲜卑王廷。
这一个来月,吃掉了两万多只羊,灭掉了十几个小部落,但一次大仗都没打,鲜卑人跟死绝了种一样,变得罕见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错觉,草原本就地广人稀,汉军出兵的时机,又卡在了胡人部落躲在越冬草场的初春。再有熟悉路径的带路党,避开了优质草场,沿着拓跋部和段部的交界之地北进。
这条路线,即便是在鲜卑人的眼里,也属于人烟稀少之地。
刘襄不想拖垮大汉的经济,所以出兵不多,想要突袭鲜卑王廷,速战速决,只能先放过外围的拓跋部和东鲜卑三部。
拓跋部当初是鲜卑地处最东北的一支,亦称别部鲜卑。原居于额尔古纳河和大兴安岭北段。
东汉初年,北匈奴西迁,南匈奴保塞,拓跋鲜卑乘隙第一次南迁至“大泽”,也就是现代的呼伦湖。
在汉桓帝和汉灵帝时期,拓跋鲜卑开始第二次南迁,到达了匈奴故地,河套北部固阳阴山一带,与留居故地的匈奴融合,其统领的七十五个异姓部落中,多有匈奴部落。
脱离了东鲜卑的辖区,受西鲜卑大人管制。
他们是并州北疆的主要敌人,这些年没少被阎柔骚扰,度辽营出塞减丁,主要就是在打拓跋鲜卑。
现在,刘襄已经带领大军迂回到了他们的身后。
位于汉军正东的东鲜卑三部,最强大的是段部。
段部不是以血缘为纽带的原始部落族群,他们是鲜卑段氏家族招集多个少数民族,以鲜卑和乌桓族为主体,融合部分汉人和匈奴人而形成的一支游牧部落。
属于按照地域原则组成的政治集团。
东汉中叶,由辽东西迁,分布在辽西一带。
刘襄早年间打下来的科尔沁草原,就是他们的栖息地之一。
此战之后,段部、宇文部和慕容部向北方退避,现在主要的放牧区域,在呼伦湖、额尔古纳河、克鲁伦河,也就是弓卢水流域。
因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