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洲在顾念希的怒瞪中重新躺回床上,顾念希瞥了眼他包着纱布的手,眼尾突然就泛了红,哑着嗓子低吼:“你觉得钱能够解决一切是吧?"
沈霆洲比顾念希大将近五岁,经历过的事多了很多很多。
这个社会复杂又艰险,钱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小东西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沈霆洲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小孩儿即将踏入社会前,告诉她这个道理,“如果你足够有钱,那钱就是万能的。”
这话的确没说错,这个社会便是如此。
可此刻,顾念希根本听不进去,她自嘲一笑,“行,我明白了。"
“念念,很多事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不代表不存在。"沈霆洲语重心长地说。
顾念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平复了些。
她帮沈霆洲盖好被子,转身往门外走。
迈出两步,她又主动回头看向沈霆洲,“我去食堂吃宵夜,要给你带吗?"
沈霆洲见她好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情绪不像刚才那般焦躁,温声说:“我不饿。”
“那我自己去吃了。”顾念希冲他挥挥手,快步走了。
小孩儿还在长身体,饿的快很正常,沈霆洲没多想。
此时,助理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正高高兴兴地哼着歌儿。
他今天完美帮总裁解决了一个麻烦,等明天向沈总汇报,这个月总裁一定会给他加薪的。
说什么吃宵夜就是借口,半个多小时前顾念希才干掉了一大碗炒饭,肚子胀鼓鼓。
她觉得自己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但在走出医院的大门,瞥见街边摆摊大爷卖的烤红薯时,她又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烤红薯的香味儿钻进鼻腔,连味蕾似乎都感受到了那股甜蜜的味道,主动变得兴奋起来。
顾念希舔了舔嘴角,摸摸肚子,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吃一小块儿的烤红薯。
五分钟后,她捧些一个两个手掌那么大的红薯,坐在银行自动取款机外面的台阶上,美滋滋地啃着。
吃甜食令人心情好,哪怕曾经的那些黑暗与污秽的事情在脑海中闪过,顾念希也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对于沈霆洲擅自给那家人钱的事情,顾念希觉得自己是无法原谅的。
在女儿怀着孕的时候,无情地将其撵出家门,甚至还偷偷摸摸拿走了女儿自己挣的所有积蓄,让女儿身无分文流浪街头,不管不顾。
如今,又凭什么来找女儿的孩子拿钱?
那个姓沈的也是有毛病,凭什么都不问她就擅自做主?
行,钱是万能的?
用钱能解决一切是吧!
顾念希愤愤然吃下最后一口红薯,拍拍手上残渣站起身来,将银行卡插进取款机里。
一分钟后,她抱着自己外套返回了医院。
外套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大部分人都睡了。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只余下几盏彻夜长亮的路灯。
顾念希边走边气鼓鼓地脑补出自己将手里这东西砸在沈霆洲脸上的画面,身体里的细胞都跟着兴奋起来,觉得十分舒爽。
然而,她一把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床上却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沈霆洲的身影。
我靠,他不会是跑了吧?
哦,不对,他又没骗我的钱,跑什么跑。
顾念希在下意识转身想往外追的瞬间,迅速冷静下来,这才听到旁边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很好,她盯着紧闭的门磨了磨牙齿,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抬腿一脚踹开了门。
浴室里,暖黄的灯光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