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难受。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颜欢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的纠结和挣扎了。
她淡淡道:“她们若是无辜的,那我阿妈,我和我的父亲受过的苦痛和折磨算什么,难道不无辜?那些事是过了二十多年了,可是你看,他还在消耗着我阿妈......你知道他那本书出来,世人会怎么看我阿爸,怎么看我阿妈,怎么看我?以我阿爸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将来要做的事业,我们将会永远被世人非议,被人评头论足......”
“可是凭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些人,他们一个一个或因着私心,或因着自己的情绪,站在道德的高地逼死了我阿妈,冷血地拨弄着我的命运,冷血地看着我父亲在痛苦中挣扎,凭什么他们可以一边享受着平静幸福的生活,还要一边站在道德的高地谴责着我和我阿爸,然后这还不够,还要出书出志,再消耗着我阿妈和阿爸悲剧的一生来成全他们‘清高’‘骄傲’‘高洁’的人生?”
“做梦......因果循环,做的孽和恶事总要还的!”
她说完转身就上了车,留下了像是被雷击中的颜卫安。
颜红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大哥一眼,也转身走了。
倒是赵大舅上前拍了拍颜卫安的肩膀,道:“知道我和你外公为什么要特意带你来这里一趟吗?卫安,你是个好孩子,但你的眼里不要只看到你母亲的痛苦,和别人对你家庭的伤害......你要走出来,要明白,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和你亲人的伤害才是伤害,别人的伤害就一句‘都已经几十年了’就可以一揭而过。还有,对敌人仁慈,不夺了对方的刀,是要等着他们再来戳你一刀吗?”
他说着就叹了口气。
这孩子的确是个好孩子,如果是顺境之中的话好好培养也能有个不错的前程。
但跟颜欢和颜红安相比,不管是悟性还是警觉性都差了太远,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一行人直接回了西州城。
颜欢斥责警告了陆伽元一通,可并不觉得这事就完了。
她回到家,翻了翻那陆伽元的手稿,又是气了个七窍生烟。
赵成锡伸手拍了拍她,道:“这件事,还是交给乔军长处理吧。”
因为这事事关颜欢母亲的声誉,也的确由乔军长来处理比较妥当。
颜欢点了点头,就打了一个电话去了乔军长的办公室。
乔军长起先接到颜欢的电话还很高兴,但等听她说完,那脸就沉得不能再沉了。
他挂断了电话,站在书桌前站了良久,就拨了一个电话去了西州城公安局,跟西州城公安局局长道:“我才偶然从一个故人那边知道,当年我妻子被害,原来并不只是乔振兴一人所为,还有陆伽元......他是我中学时的同学,也是我和我妻子二哥多年的朋友,出于信任,当年我就拜托他护送我妻子来部队跟我团聚,但他却跟乔振兴勾结,然后跟着她一起下放去了袁家山,后面又伙同袁家山人,在我妻子生产时做手脚让她难产而死,在那之后,他就娶了那位接生的袁大娘的女儿为妻,在乔振兴的运作下,去了公社做老师,还请罗局长帮我安排一下,对这事进行立案调查。”
那边罗局长应下,乔军长挂完电话之后想了想,就从桌上拿了一张纸,另写了一份家庭关系报告书上去。
......当年知道兰萱和孩子去世,他就写了一份报告上去,写的是妻子和女儿亡故,因为他的结婚申请书是组织上批准过的,所以这事他的上级领导在跟他谈了一次话之后,这些就记录进了档案之中。
不过之后找回了颜欢,因为颜欢并不愿在家庭关系这一块有任何改变,所以他顺了她的意思,维持了现状,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无论如何,就算现实中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