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忽然好奇,从自行车上下来,推了几米,把自行车靠在路边的树上。
再猫下腰,陈扬朝两人打架的地方接近。
好像……好像不是在打架。
该死的乌云,这时却把半边月亮罩起来了。
听那声音,肯定不是在打架,因为除了骂还有笑。
陈扬最傻,也听出了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是在“战斗”,“战斗”正激烈的进行。
陈扬咧着嘴乐了。
陈扬蹲下来,要听听“战斗”的双方是谁。
还是太远,人家又激战正酣,无暇开口说话。
陈扬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捡起地上的一块泥巴,手臂一甩朝“战场”扔去。
顿时,“战场”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战场”上有人说话。
“没人啊。你刚才是不是听岔了?”
“我耳朵好使得很。刚才一定有人扔石头。”
“走了吧?”
“再等等,再等等。”
陈扬的耳朵也特好使,尽管说话声不太响,但他还还是听清了“战斗”的双方是谁。
男的是豆腐蔡根夫。
女的是大队妇女主任陈玉花。
陈扬猫着腰,回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旁边。
想了想,陈扬直起身子,朝“战斗”的地方撒尿。
一边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今儿个三月八啊,
郎想那心上人啊,
心上人今年正十八,
长得就像那水仙花,
……”
陈扬一边唱着,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而去。
至于人家有没有继续“战斗”,陈扬就管不着了。
但这场“战斗”,对陈扬肯定是有用的。
陈家村首届村民委员会选举,定于一九八二年一月举行。
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月时间了。
陈扬回家,家里人早已吃罢晚饭。
大妹给大哥下了一碗面条,卧两个鸡蛋,外加一碟咸菜。
爷爷拿来半瓶米酒,搁在陈扬手边,“喝点酒,解解乏。”
陈扬拿起酒瓶,直接喝光,再吃面条。
爷爷笑笑,在桌边坐下,“酒量见涨。”
陈扬也笑笑,“在上海认识一帮北方朋友,个个赛过酒缸,几乎天天喝酒
。,不想涨酒量都做不到。”
“别误事就行。”
“爷爷你放心,至今还没醉过。”
爷爷嗯了一声,“扬,吃了饭去洗个澡,我再找你说事。”
知道爷爷肯定说的是选举的事,陈扬狼吞虎咽,三口两口的就吃光了一大碗面条。
洗澡也没烧热水,直接从水缸舀冷水,三下两下很快洗完。
爷爷坐在二楼客厅,一边抽烟,一边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
爷爷读过私塾,认得一些字。还多年养成一个习惯,有事没要的,爱看点书读个报。
言传身教,这个习惯爷爷传给陈扬父亲,陈扬父亲再传给了陈扬。
爷爷看的报纸,是陈扬从上海带回来的,《文汇报》和《光明日报》,一共有五六十张。
爷爷看报纸还有个习惯,只看感兴趣的,其他一眼就过。
凡是带“农”字的,农村、农业和农民,他都看得认真,至少两遍以上。
“爷爷,你看出什么来了?”
爷爷笑吟吟的放下报纸,摘了老花眼镜,“农村大有希望,农业大有希望,农民大有希望。”
陈扬乐了,“爷爷,就你这讲话的口气,不是高官,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