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陶小冰将手上的那碗面条重重摔到操坝里,摔了粉碎的一地。
****
夜,彻底黑下来。
村子里的村民摸着黑从地里收工,扛着锄头,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往家走。
村子里时而传来几声狗吠,懒洋洋的。
韩彬从村那头走到村这头,大概花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村口的位置,他打直手电筒的光线照到田对面的养猪场里。
一道光线直射过来,微微弱弱,直直打在楚夭夭的后脑勺上。
天黑了有会儿了,在地里忙活的村民都紧赶慢赶的回去了,唯独那道瘦弱的身影却还在红薯地里除草。
她一个城里来的姑娘,这辈子没干过农活儿,别人家的媳妇能一下午把一块地的草除了,而她,能除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韩彬把电筒光在她背影上一通乱晃,直到晃的急眼了,她才腾的站起身。
转过身,顺着那道电筒光抛出手上那把草。
韩彬还打着电筒光晃她的脸,“地里有蛇,还不回去?”
她大声吼回去:“有蛇也比你强!”
呀!这么多天过去了,说话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此刻,他真想让村里人都来听听,铁树开花,赵家小媳妇开口说话了。
电筒光射的肆无忌惮,都闪花了她的眼。
“有本事再大声吼啊!”韩彬提高嗓门儿,吼的声音跟她一边儿大。
楚夭夭拎着镰刀就往地边上走。
韩彬走过一条条田埂,上了坡,到了养猪场门口。
楚夭夭拉亮猪场里的电灯,走在过道里,一间一间检查着小猪们的情况。
韩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她出来,就关掉手电筒进去了。
村子里一到天黑,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虽然养猪场不止一室。
韩彬前脚刚进去,村口拐角处,一簇闪烁不定的打火机火光亮起,点燃嘴角的烟,忽明忽灭的一点星火就在黑夜里攒动着。
从小路口到下方田埂上,直到上坡,最终到达养猪场门口。
猪场里的灯光从里面撒出来,落在男人的大腿以下。
他将烟头从嘴边拿掉,扔到胶板鞋的泥地上,重重一脚踩灭。
那双穿着胶板鞋的男人抬腿进去了。
养猪场不大不小,猪圈隔来隔去,走在里面跟绕迷宫似的。
韩彬绕过一个个的猪圈,将手电筒背在身后,悠闲地往楚夭夭的方向走。
“你咋还不回去?娃该哭了。”韩彬一边看着圈里的小猪,一边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楚夭夭给一个猪圈里加了水,没理会他的话。
韩彬一直慢悠悠地走,见她没理,又问:“你咋那么喜欢干农活儿?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