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杨华明手臂猛地一甩,将刘氏掀翻在地。
他俯身指着跌坐在地的刘氏,气得啐了一口大骂:“你个败家娘们,说事说一半,害老子差点跑去闹笑话,啥玩意儿啊,气死老子了!”
杨华忠和杨华洲他们也都纷纷摇头。
孙氏和鲍素云过来将刘氏从地上扶起来,刘氏揉着被摔痛的尾椎骨一脸委屈的道:“你就只看到那当口梅儿没收下金耳钉,就不担心回头老太太天天磨,时时磨,就跟你把条鱼放在一只饿猫的嘴边,它终究会抵当不住的!”
杨华明一听,这婆娘的话也在理啊!
既然老太太有了塞金耳钉的念头,还付诸行动了,有了第一回就必定有第二回,梅儿能抵挡几回?
再说了,人穷志短,老王家一大半都是老杨家明着暗着贴补的,梅儿不要才怪,指不定这回拒绝了金耳钉是为了下回跟金镯子一块儿要呢,人心不古啊!
“三哥,五弟,这事儿你们咋看?”
杨华明眯起了眼,转而询问杨华忠和杨华洲。
杨华忠早在刘氏和杨华明闹成一团的时候便一个头两个大。
杨华洲也是眉头拧成了两根麻花,“四哥,那依你的意思呢?”
杨华明道:“还用问嘛,咱得去跟咱娘那开诚布公的说下这个事儿,让她明白,咱救急不救穷,梅儿那边就是个无底洞,咱爹娘前半身贴补梅儿,帮她养孩子,如今梅儿自个都三十开外的人了,儿子都快要长大成人,总不能大白小黑娶媳妇成家再养孩子都得咱老杨家来贴补吧?咱还能管他们老王家两代人啊?”
杨华洲琢磨了下,道:“我觉得这事儿吧,四哥四嫂的反应虽然有些激烈,但这其中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的。”
“娘疼梅儿的心,咱都能理解,可有些事儿也不能做起来没个下限的,若是大白小黑还是幼儿,咱也不说啥了,就跟从前那些年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他们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是该站出来挑大梁的时候,娘再这样贴补下去,从长远看不是帮了梅儿,反倒是害了梅儿,倘若有一天娘走了,没法贴补梅儿了,而大白小黑又都习惯了伸手跟梅儿要,到时候要不到,咋整?所以这个恶人,咱还得做一做,三哥,你看呢?”
杨华忠吐出一口浊气,拧着的眉头松开:“嗯,你们说的在理,那就去娘那屋看看吧,不过,四弟妹就别去了,免得娘觉得咱是兴师问罪,也要考虑下她老人家的感受。”
刘氏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临现场目睹谭氏辩驳的狼狈样,但是,只要他们几个去说这个话,刘氏就觉得目的达到了,至少菊儿的那对金耳钉还有她送的银耳环不会流落到杨华梅手里去,不会成为大白小黑的几顿饭钱。
“成,我听三哥的,我不去添乱,我帮三嫂去后院烧夜饭给你们吃。”刘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笑呵呵的说,这副没事人的样子仿佛先前哭闹撒泼的那个人是别人。
对于刘氏这种神一般的恢复速度,大家望尘莫及。
孙氏她们这些妇人去了后院烧夜饭,杨华忠杨华明杨华洲三兄弟则来了谭氏的客房。
三兄弟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谭氏送杨华梅到客房门口。
谭氏依依不舍的拉着杨华梅的手:“回头得空了常来看看娘,陪娘说说话也是好的,娘可就你一个闺女,一个贴心人哦!”
杨华梅还没来得及回应,杨华明便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哎,老娘啊老娘,咱哥几个今个刚刚给你筹办这场轰轰烈烈的寿宴,十里八村的老汉老太太们都羡慕你有福,你这话说的……真是扎心窝子啊!”
谭氏这才发现他们三兄弟过来了,老脸微微有点不自然,但随即就恢复如常。
在这点上,倒是可以跟刘氏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