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和红梅完全就是以退为进,搞了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要杨华梅松口接纳红梅。
好了,这下目的达到了,引狼入室,谭氏对杨华梅接下来的生活陷入深深的担忧中,但又无能为力。
所以,她只能选择看不见听不见,更没心情留在祠堂了。
既然谭氏回了老宅,那孙氏和鲍素云她们也得分一部分人力回去照顾老太太,分批劝说老太太宽宽心。
于是,祠堂里的老杨家人顿时锐减了一半。
至于杨若晴和曹八妹赵柳儿这些前来吊丧的晚辈们,也都识趣的不发表意见。
发表啥呢?
这些说到底都是老王家的家事儿,梅儿姑姑和大白的母子情是永远都割舍不断的,就冲着这一点,足以让梅儿姑姑背弃自己的原则,打破自己的底线去接纳跟大白相关的一切人和事。
何况她又是在刚刚失去王栓子的情况下,极度敏感脆弱,这时候她最渴望的亲情只有大白,以及尚未谋面的孙子孙女能给予,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非娘家这众人。
王栓子去世,照着风俗老杨家作为杨华梅的娘家是要送花圈祭奠的。
不仅老杨家,王栓子两个外嫁的姐姐婆家也得送。
于是,柴草,稻谷,老布,钱,老王家收了不少。
等到把王栓子顺顺利利的送上山安葬,大白关上堂屋的门,拿来算盘和纸笔,他边盘账边让一旁的小黑在纸上记录。
王洪全拄着拐杖坐在边上看着两个大孙子忙活,杨华梅则在西屋里整理东西。
栓子的东西九成都烧给了他,杨华梅留了一件衣裳一双鞋子在身边做念想。
西屋里很安静,她埋着头收拾了好一阵,也不听有轻柔的脚步声过来,然后摸着她的头说:“梅儿,累了吧?坐下歇会再收拾吧?”杨华梅转过身,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冬日的凄冷的日光从窗口照进来,屋里的家具摆设如旧,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可是,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杨华梅的心里空落落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着,难受得慌,眼泪也不自觉的掉下来。
她好想扯开嗓子一顿嚎哭,又觉得没多大意思了,或许如那些老人们所说的,人这一辈子到最后都是一个人走,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你得忍着。
忍不下去,也得忍,不然咋说做人最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