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能猜到,但就是不愿意相信。
“行了,诸卿的意思朕已经知晓了。”西武帝沉稳而具有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方才还吵作一团的朝臣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言的皇五子夜恒祁。
他并未第一次来朝堂上,只是这一次,他身上穿着的,并非是皇子朝服,而是亲王朝服。
“襄王,就由你来说说,你的这几位兄长中,谁最适合来当储君?”
这话一问完,这场上的气氛顿时就凝了起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把册立储君这等大事,交由另一个皇子来决定?
这未免太荒唐了些。
而且,襄王殿下要怎么说?
无论选哪一个,都是给自己树敌,弄不好还会引起陛下的猜忌。
陛下这绝不是因为看重襄王殿下,是故意在为难自己最小的儿子?
大臣们低着头,各各心怀鬼胎。
夜恒祁本人却是一脸平静,和以往一样,没有半点波澜,他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行了一礼:“儿臣才刚入朝不久,对朝政尚且不清楚,册立储君是事关我西武国祚之大事,儿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那就是心里有想法了。
西武帝笑了笑:“襄王无需有太多顾忌,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便是,朕不会怪罪。”
“儿臣薄见,大皇兄,二皇兄和三皇兄他们都不适合做我西武的储君。”夜恒祁低首,声音依旧平稳。
一语惊起千层浪。
诸位朝臣们原以为襄王殿下为了避免得罪诸位亲王,选择对陛下敷衍过去。他们却属实没想到襄王殿下会如此干净利落,不仅是一个都没选,还把三位兄长都得罪了。
都不合适,那谁合适?
难道就襄王殿下他自己合适?
有不少朝臣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西武帝的脸色。
可西武帝一直是同样的表情,大臣们心里忐忑,陛下究竟是不是生气了?
“都不合适?那还有谁合适?襄王的意思是只有你自己合适?”西武帝问出了所有朝臣们所疑惑的。
夜恒祁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西武帝,一字一顿,极为认真道:“儿臣并无此意。”
“哦。”西武帝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最小儿子,眼神里多了一分复杂。
除却本身便是天纵英才深得帝王宠爱的皇子,其他任何一个皇子想要争夺皇位,都不会在君父面前承认自己的野心的。
夜恒祁如此回答,西武帝并不奇怪。
只是西武帝从夜恒祁的眼睛里,真的就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私欲和野心。
他的这个最小的儿子,是真的没有野心?还是城府太深,让人瞧不清他的真正想法。
亦或是仅仅因为年龄不大,涉世不多,所以还不知手握天下大权的好处?
最后一点,西武帝并不赞同。
生在皇家,不会有简单的人。他的皇子同样如此。
“那祁儿不妨说一说,你的这几位皇兄,究竟是因何做不成储君。”西武帝笑了,喊了夜恒祁的名字而非封号。
夜恒霄立刻瞪向了夜恒祁,拳头捏得很紧。
他倒是小瞧他这个五皇弟了,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心肠最恶毒,当着父皇的面说他不适合当储君,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他穿小鞋么!
说什么对并无此意,不就是想说这些话来吸引父皇的注意力,让父皇知晓他的假装清高么!
面对着夜恒霄杀人一般的目光,夜恒祁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害怕之意。
他虽依旧跪在地上,可背脊挺直,极具傲骨:“陛下容禀,恕儿臣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