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纨绔的话,经他的口说出却让人觉得格外有理。
唯有座上他的侍从,疑惑地摸了摸鼻尖,公子住宅遍布天下,哪缺圣上赐的这一间府邸啊。
他不知道,若是容炳熙百般推脱,借机彰显自己高志气节的话,文半梦接下来就不好提出奖赏了。
他这么说,是为她铺垫。
纪实甫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愿望,先是一怔,然后才点头道:“好,朕赏你,……那你呢,文将军?”
侯府诸人已经猜到了她要提什么赏赐,都不由自主地提了一口气,生怕圣上因此降罪于她。
就连纪清越的呼吸都缓慢了几分。
文半梦却毫不犹豫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圣上,我想要与端王殿下解除婚约,从此一心效忠朝廷,不为情爱所绊!”
话音未落,每个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们没听错吧,一向爱慕端王的文将军,居然说要与他退婚,还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在朝臣面前,宣布要与端王殿下解除婚约,不就等于她要主动与端王退亲吗,要知道皇室之子,就没有几个被女方退亲的。
她这么做,真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纪清越心中一沉,猛然站起身来,作揖道:“父皇,儿臣不愿与梦娘解除婚约,这几日我们有些误会,还望父皇给儿臣时间解决!”
他说得诚恳,俨然一副对文半梦情根深种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喊文将军……梦娘?
如此亲密的称呼,足以证明二人的关系匪浅,看来文将军虽然驰骋沙场,也只是个淘气的女儿家,喜欢和自己的丈夫胡闹。
只是再怎么闹,也不该在圣上面前口出诳语。
这下每个人心中都偏向了端王殿下,认定此事是文半梦做事不过脑子,一叶障目。
纪实甫亦眯眼抚着胡子,“文将军,当时说要与越儿定亲的人是你,现在说要退亲的人也是你,怎么,你拿朕的旨意当孩子玩乐吗?”
皇子婚姻,事关魈国,岂容她肆意胡闹!
“微臣不敢。”她的腰弯得更低,“只是臣有不得不退亲的理由,望圣上恩准我,与端王殿下退婚。”
“哦?方才晚来误宴你也说自己有理由,那你倒是说说,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这个文半梦,真是个不省油的灯。
席上的纳兰雪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心快跳出嗓子眼,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文半梦,等待着她下一句话的响起。
她在赌,赌文半梦是否还在乎她的话,赌这些年,她们俩的情谊还作不作数。
希望她不要让她失望。
然而下一秒,文半梦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