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体内满溢的煞气时常难受,这次吸食这么多,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沈琼。”他拉住沈琼的手臂,厉声制止道:“快停下!”
沈琼看起来并不想停下,眼神里是全然的愤怒与杀意,寇枝抿唇,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你再这么下去,爆体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沈琼身形一僵,逐渐停下。
“哥。”他低声道,眼底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甘心:“它想杀你。”
“我知道,可是我更担心你。”寇枝劝道:“沈家的人可能发现这边动静了,我们先回去,其他以后再说。”
听见寇枝前半句,沈琼黑漆漆的眼眸微亮,乖巧点头,跟着寇枝快步出去,将身后被吸食掉了大半条命的黑雾丢在原地。
黑雾见他们离开,原本想跟上继续杀人,看见突然回头看它、唇角还带着血的沈琼,被吞噬的记忆深深刻印,下意识瑟缩地往后飘了飘。
寇枝一无所觉,完全没发现沈琼往后看的冰冷眼神,带着沈琼飞快离开密室回到书房,惊讶地发现刚刚他们那么大动静,沈家居然没有人过来查看。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重新合上的密室石门,寇枝还是和沈琼道:“走吧。”
他们避开沈家的守卫,悄悄回了家。
一路买了最早的车票回了隔壁的北城,沈琼都一言不发。
寇枝还以为他受了伤,所以不想说话,没想到一到家,刚进门,沈琼突然拉住了他,低头看他的手腕。
注意到那些於痕看起来青青紫紫愈发严重,眉眼都沉了下来。
“这次去密室,是为了我?”沈琼低声问,心底却早已有了答案,嗓音哑了几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寇枝刚想说是因为他母亲救过他,就听见沈琼平静的说:“我的母亲根本不会救人,父亲死后,她就疯了。”
“她有时候恨不得我陪葬,恨不得所有人给她丈夫陪葬,怎么可能救一个陌生人?”沈琼叹息道:“我曾经以为你收留我,是想在我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或是想要利用我,那时候被感染地同样有些疯狂的我下定决心,如果是这样,我就杀了你。”
沈琼从身边的柜子拿出医药箱,眼睫低垂,轻柔地给寇枝上药:“之后我发现,你不是,你单纯地对我好,想要我重新读书,考上好大学,真的把我当做弟弟在疼爱。”
“我也越来越沉溺,甚至有时候想,如果你真是我的亲哥哥就好。”沈琼话锋一转:“但是后来,我庆幸我们不是。”
冰冰凉凉的药膏抹在手腕上,舒缓了手腕的疼痛。听着沈琼的话,寇枝隐隐意识到不对,想抽回手,察觉到他的动作,沈琼收紧了力道,不让寇枝抽回。
“松手。”
寇枝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看着沈琼道。
沈琼并不想松开,但他对上寇枝的眼神,心口仿佛被一记重锤砸了一下,闷疼地手臂发麻,全身都涌入凉意,不得不缓缓松了手。
他唇角的血迹早就擦干,只是脸色依然是苍白的,此刻就更加白了。
话语在喉咙间攒动,最终被咽下,手掌攥紧药膏,又松开,半晌,在寇枝转身想走的时候,沈琼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另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收留我?要救我?是因为我像你已经死了的爱人吗?”
他早就察觉到了,每当他在厨房做饭,或是在客厅看书时,寇枝总会看他,那种专注的、透过他看别人的目光,以前或许觉得没什么,后来便宛如一根刺,深深扎入心脏。
每每发现一次,就扎地深一点。
寇枝愣了一下,他确实觉得沈琼有些像上个世界的男人,但他还真没想到沈琼会察觉,闻言思考了会儿,觉得沈琼简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