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凡与府库账目有关事宜,王检阅使均得过问。”
此令一出,除了鲶十七,众人都是哗然,林子宁深受钩渊宠信倚重是一回事,正式任命林子宁为两人之下、众人之上的检阅使又是一回事。
别说蚌云风心中不服,就是坐在右侧首位蚌的云风之父蚌天成也是心有不甘。想想钩渊来到斗湖后,蚌氏一族是最早投靠过来的,和鲶十七一样有从龙之功。
兼之蚌氏一族提供了斗湖七成以上的珍珠,是斗湖的大财神,而且自己父亲将妹妹送与钩渊,自己又将女儿送与钩渊,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蚌氏一族?
蚌天成心中十分愤懑,但他城府深厚,根本不是蚌云风这样的纨绔子弟,喜怒无形于色已经成为他待人接物的基础。
于是蚌天成脸上不仅看不出丝毫的怒意愁色,反而哈哈大笑道:“王巡检使年轻有为,君候如今委以重任,正是要你替君候分忧。老朽忝为斗湖财司主事,日后还要王巡检使多多指点。”
说完,蚌天成站起身来,让出自己的座位,对林子宁道:“请王巡检使入座。”
若是遇到蚌云风这样的莽夫,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如何算计你,因为他的算计都写在脸上,从他的言行神色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反而是蚌天成这样的唾面自干的老狐狸才让人感到可怕,因为他可能前脚与你称兄道弟,后手就在你后脖颈上刺上一刀,你便是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就在眼下,蚌天成笑眯眯地,十分谦让地,就给林子宁挖了一个坑。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林子宁不知轻重,贪慕次席的座位,大大咧咧地坐了蚌天成的位置。在众人心中,林子宁必然是一个不知轻重、得意忘形的幸臣,蹦跶不了几天。
林子宁怎会不知轻重、得意忘形,若是照他自己的心意,什么书库、内库,什么斗湖安危,与自己和干?凡是人烟繁杂之地,就是是非不断之地,斗湖传承几千上万年,自有它的一套规则与圈子,自己一个外人,如何能轻易插手进去?
若不是林子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地低头;若不是林子宁编造的谎言漏了底,钩渊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小命;若不是钩渊和自己心有默契,已然默许林子宁在事成之后可以抽身离去,林子宁怎么接手这烂摊子事情?林子宁心智何等坚定,相当日他不过炼体期的废物,还被高庆种下钻心蛊,真可谓命悬一线,但就是这样,他亦没有软了骨头、丢了胆子、没了血性。先是在退让不得的情形下将生死置之度外,与李奇在嘴上争雄。继而在药物中动了手脚,敢与高庆在智谋上较量。
而这两次较量都叫这个处于绝对劣势的毛头小伙子得了便宜,再看看蚌天成,他固然是老狐狸,喜怒无形于色,但和不知杀了多少人的高庆李奇二人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林子宁起身拱手道:“不敢劳蚌主事让座,您不仅是斗湖的财神爷,更是年高德劭的长辈,更是君候的姻亲,我一介小子怎敢与蚌主事争座次?还请蚌主事入座,不要折煞了小子。”
短短两句话,林子宁便说清了不能入座的缘由,立起了尊老敬老的旗帜。
蚌天成又道:“所谓公义高于私情,国法大于家法。即便我是君候的姻亲,又如何能因私废公,倚老卖老呢?”
蚌天成虽然先是将自己的妹妹送入钩渊的后宫,继而将女儿也送了进去,但因为钩渊寿元弥长,就算在斗湖中也待了三千余年,蚌天成的姑姑已经死了好几百年,自己的女儿也不过是宠妃,并没有正经的名分。
故而不管是蚌天成自己,还是斗湖水族都只称他是钩渊的姻亲,而不说岳父,林子宁自然也是入乡随俗,以此相称。
蚌天成的意思也很明白,我这个姻亲根本不值钱,所以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况且我们就位居你下,你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