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面露担忧。
“不如此,我又如何会如此敬重此人,京中勋贵子弟都对此人躲避不及,而我偏不理。”
两人感叹一番,才转了回去。
没有了陈也俊,勋贵子弟们之间的气氛立马热切了起来。
到了晚间才散,各府子弟乘坐家里的马车归家,陈德言和薛蟠顺路,于是共乘一辆马车。
薛蟠虽然大大咧咧惯了,常会仗势欺人,对下颇为傲慢,但是对同辈则惯会交往。
唐清安,陈德言都是薛府出去的人。
薛蟠万万没想到,特别是唐清安,会有今日之地位,一时间有些后悔。
当初还是他气恼不已,指使管家出面,羞辱了唐清安一番,虽然自己躲在背后并没有出面。
但是自己幼年就和唐家大兄相熟,小时候还经常带着妹妹缠着唐清安讲故事。
后来年龄大了,看不起唐家兄弟的身份,渐渐疏远起来。
不过以唐清安的精明,很难不猜出是自己的主意,那日跪在门口对天赌誓。
薛蟠如今越发的怀疑,大半是猜到了自己躲在门里,说给自己听的。
自己当时或动了恻隐之心,或想起了年幼时的交情,才没有向舅舅们写信阻扰他。
所幸有妹妹,好歹也是出面给了人情。
“陈兄弟。”
马车里,薛蟠醉意朦胧的试探。
“我年幼时不懂事,疏远了唐家大兄,唐家大兄和我母亲的信中,倒是极少提起我。
想来可是我年幼时做事不周,是不是何处令唐家大兄不愉快,还记着我呢。”
“少爷多虑了。”
陈德言虽然早已脱离了薛府,但还是一如就往的称呼薛蟠。
“我记得大哥以前还经常带着少爷小姐出门去玩,那时大家都年幼,薛家又不像京城贾府规矩这么大。
现在想来竟然过去了十年,日子可过的真快啊。”
薛蟠闻言,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回忆起了当初,带着妹妹,激动不已的跟着唐清安出门。
那时候自己和妹妹,最高兴的就是跟着唐清安去玩。
小时候一直把唐清安当做自己哥哥一般亲热,什么时候起,开始疏远了唐清安呢?
“你怎么喜欢缠着一个下人玩,凭白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当开始和金陵子弟结交的时候,有人突然提起这件事笑话他,让他无地自容。
后来妹妹还吵着自己,让自己带她去找唐家大兄玩,自己还骂哭了妹妹。
越来越多的回忆,从角落里涌了出来。
“唉。”
薛蟠叹了口气,没有了试探的心思。
一路回到家中,薛蟠浑身酒意。
“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薛姨妈和薛宝钗正在房里说话,谈起白日里的探春姑娘,为何称病不愿意去北静王府。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把事情的原因分析了个透彻。
看到薛蟠的样子,薛姨妈心疼不已,而薛宝钗一脸的埋怨。
薛蟠直勾勾的看着妹妹。
薛宝钗又惧又惊。
“好端端的怎么了,做甚子这么看我,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何必这么生气。”
薛姨妈也上前推了一把薛蟠。
“你喝了酒就胡闹,敢欺负你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妹妹,我今日想通了,现在想来,倒是我断了你一份好姻缘。”薛蟠的话,把薛姨妈惊呆了。
“呜呜呜——”
薛宝钗羞意满面,又气又急,直往里间躲去。
“你……你……”